安顿之后,临溪往碧落斋禀了萧北之事,张芳慧好言相谢,回头与婆母请安时说了两句。
刘太太心头一喜,面上不显。
拉过张芳慧低语,“你瞧着这许家儿郎如何?”
张氏年岁轻,见婆母一提,想到屋里几个不曾说亲的小姑子,自然明了,抿嘴一笑,与刘太太凑在一处。
“太太莫要嫌我口直心快,虽说家世寒酸了些,可才貌二字,不输萧家儿郎。尤其是品行,昨儿一处吃酒,笃大哥与我家相公无不是酒多话急,偏偏这许家公子斯斯文文,谦逊有礼。”
偶来女眷这边与嫂子们敬酒,也是未言语面已羞,可依然是眉清目秀,进退大方。
刘太太闻言,眼里更是藏不住的喜欢。
“年岁好似长五郎两岁,又不及北哥儿。”
张氏接过丫鬟提来的茶壶,挥退边上伺候的人,亲自给刘太太奉了热茶,“就看太太是怎地打算……”
府上三个小姑子,张氏心里琢磨,定然是刘太太所出的八姑娘萧引芙。
“唉,太太那边的眉丫头也不用我多操心,而今我也只管你的两个妹妹,要说容貌,定然是六丫头占上风,可她那性子……,莫说我们乐意,就是岸哥儿媳妇,也看不上她。”
那就是八妹妹了。
张氏心头知会,盘算了年纪,“如若太太不嫌许家公子年岁稍长,待八妹妹及芨,我瞧着倒是一桩好姻缘呢。”
刘太太被儿媳妇说中心思,也不尴尬,倒是掏心掏肺说道:“怎会嫌弃,不过七八岁而已,当初观舟也是十六岁就入了公府,我记着岸哥儿长她四五岁呢。芙儿温顺娴静,不争不抢,是个慢性子,一堆姐姐妹妹的,她不说人好,不言人坏,要说是闷葫芦,她心中自有章程。所以,这夫婿什么的,家世钱财,我也不那般在意,只求给她寻个知冷知热,能撑家业的丈夫。”
“太太说得有理,只是越过五丫头、六丫头说这事儿,恐是不妥。”
刘太太点头,“所以,我也只是同你娘儿一处闲说,万事且看大哥与大嫂。”
待午间萧北起身,辞了许凌白回到碧落斋,张氏伺候他梳洗时,顺带低声说了这事儿,萧北听完,眉头紧蹙。
“罢了!”
张氏不解,“为何?芙儿性子好,虽说容貌不如六丫头,可胜在品行娴静。”
“许兄也是有番作为,芙儿是我亲妹子,我自是知道她也好,可你与太太糊涂,他是观舟表兄——”
“这亲上做亲的,不是更好?”
“姑母与长姐自来就不喜观舟,更不能让萧家同许家结什么姻亲,此事你莫要去声张,太太往后再说,你委婉着劝解几句,她听与不听,你尽了提醒之责,也够了。”
张氏伺候着丈夫梳发,听得这话,不由得叹息起来,“如此有些可惜,不过姑母而今也不理事,长姐怕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何况,这许公子确实才貌不凡。”
“那是!不过许兄而今无这些念头,他忧心回老家去的妹子,也担心恩科榜上无名。”
许家式微,爹娘全无。
要让他与萧家结姻亲,以他性子,怕是也不愿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