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便蹲在床榻边诊脉,开口道:“皇上脉象逐渐沉稳有力,咽干痛是因为咽喉被烧伤,不过这是轻度的,只需十天左右便可痊愈。”
皇帝看见宁晚桥一直垂着头,跟从前一样谨言慎行:“如今这室内,并无他人,你跟朕说说,朕的身体,可还有其他的问题?”
宁晚桥郑重其事地道:“皇上龙体并无大碍。不过不能饮用冷水,不能用冷水冲洗,否则火疮遇冷后,热气会更深地转入骨中,使筋骨遭损而难以痊愈。”
“朕身上的伤口,可有完好如初的可能?”
“回皇上,只要用柏白皮、竹叶、甘草,加猪脂熬沸腾三次,去掉药渣,用来敷在疮上即可。不出两个月,皇上的龙体定会完好如初。”
皇帝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紧接着李公公出来宣,皇上龙体无恙,让大臣们暂且先回府去,若是有事要奏,便到养心殿来。
大臣们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晚桥出来后,太后笑着进内室去。
阮穆宁露出对她感激之情。
后面的妃嫔们也都高兴起来。
养心殿的空气方才被眼泪凝结,这会儿被眼泪和笑声凝结。
翁贵妃进来时,脸上两行泪流淌,仍旧是一副梨花带雨:“太好了,皇上醒了。太子妃医术精湛,本宫料到皇上一定会醒的。”
翁贵妃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也往内室里去。
宁晚桥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不过能听到翁贵妃撒娇又后怕的声音:“陛下,臣妾听到陛下受伤,几次哭晕过去。如今陛下龙体无恙,臣妾愿意吃斋念佛半年,为陛下祈福。”
皇帝抬起手,摸了摸她娇艳的脸,看不出他的喜乐:“让她们先回宫去,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
翁贵妃抓住皇上的手,宣誓道:“不管陛下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还活着,臣妾就觉得天没有塌下来。”
皇帝眼里露出了一抹柔情:“朕自知你的心意,看你眼中有红血丝,这几日定是没有好好休息。”
翁贵妃摇了摇头:“臣妾不碍事,臣妾只要皇上好好的。”
一旁的太后插话:“其他妃嫔也还在等着看看皇上。”
翁贵妃依依不舍地站到一边,用手帕抹着眼泪。
刘贤妃坐到床边,哭泣道:“陛下,臣妾看见陛下醒来,高兴不已。求陛下让臣妾伺疾吧?奴才们虽然细心,可到底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旁边伺候的好。”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们几个最近为了火神庙祭祀一事,操劳了一个多月。如今祭祀完了,便好好回宫休息。”
几个妃嫔们每个都跟皇上说了几句话,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出到东暖阁的时候,翁贵妃看向一旁的宁晚桥:“方才谢谢太子妃的方子,本宫喝下药后,感觉好了许多。”
宁晚桥道:“娘娘保重身体,注意休息。”
李公公又出来宣:“皇上请太子进去。”
看到皇上最后宣阮穆宁进去,大家心思各异。
宁晚桥一个人坐在东暖阁里,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阮穆宁才出来。
两个人上了马车后,宁晚桥才把白天在午门遇到的事情,跟阮穆宁说了。
“翁贵妃伤心过度晕倒,我出去替贵妃诊治后,再次回来,皇上便中毒了。后来在药方中,我把解毒的药跟着治烧伤的药一起开了。”
阮穆宁思忖许久,却是问:“听到老太监让你下毒,你是如何想的?”
宁晚桥有些尴尬,大多人都有弱点,而她的弱点是自由、平安顺遂过完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