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传来老妇人的哭声,还有一阵阵叹息声。
下人打起帘子,说道:“老夫人,大少夫人,大夫来了。”
“快,快让他们进来。”
宁晚桥便紧跟着姚正德进去。
里面乌泱泱的站满了人。
为首的夫人四十来岁,正在拿着帕子擦拭眼泪。
宁晚桥低着头,跟姚正德行礼,下人便带他们进到内室。
榻上的男子十六七岁,半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右臂上裹了厚厚的白布,但血液还是渗透,把白布染得嫣红。
男子脸色惨白,痛苦哀嚎。
床边坐着一个比他们早来的老大夫。
老大夫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得瘦弱,肩头背着一个药箱,还看了宁晚桥和姚正德一眼。
老大夫说:“流这么多血,伤口太深,止不住啊,我看准备后事吧。”
听老大夫如此说,外面的人嚎哭起来。
这已经是第五个大夫这么说了。
老大夫带着年轻人往外走,经过宁晚桥跟姚正德旁边时,还对他们摇了摇头。
嬷嬷立即上前,对姚正德道:“姚大夫,我们夫人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打探到你是俞跗神医弟子的后人。要是治不好,我们国公爷可不会轻易饶了你们。”
国公夫人已经听怕了大夫们让准备后事的话,嬷嬷不得不威胁姚正德。
姚正德还没有仔细看过病人,倘若前面五位大夫看过了,都认为无力回天,只怕以他的医术,也救不活陈国公家的二少爷。
姚正德没想到出师不利,颤颤巍巍地应是。
他们姚家出事事小,宁晚桥要是被人识破,那是罪该万死啊。
姚正德在两位老嬷嬷的逼视下,坐到刚才老大夫的位置。
只是他刚一查看伤口,脸色便如白纸一样惨白。
宁晚桥站在姚正德身后,把伤口看的一清二楚。
在这个年代,被利刃伤致血流不止,上了金疮药也没有任何用处,那就是等死。
所以姚正德才会脸色惨白。
这会儿该由她出马了。
作为姚正德的小童,宁晚桥粗着声音对身后的两位嬷嬷道:“我师父医治病人,不能有其他人在场,还请两位嬷嬷先到外面等候。”
戴着玉手镯的嬷嬷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偷你们的医术。”
宁晚桥道:“这是我师父医治病人的规矩,如果两位嬷嬷不离开,恕我师父不能替二少爷医治。”
戴金手镯的嬷嬷道:“这位小兄弟,夫人让我们在这里看着,我们出去了,会被夫人惩罚。”
宁晚桥不吃苦肉计,坚定地道:“二位嬷嬷可先去问问你家夫人,是要你们站在这里,还是要救活二少爷?”
戴玉手镯的嬷嬷又道:“我看是你们也医治不了,提出这种规矩来吧?”
宁晚桥道:“你们站在这里越久,二少爷流的血就越多。到时候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
戴金手镯的嬷嬷一听,脸色变了,立即跑出去。
不到一会儿,嬷嬷跑回来了,说道:“夫人让我们出去等着,只是若是你们医治不好二少爷,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宁晚桥看到两位嬷嬷走远了几步,便关上门。
姚正德立即让开位置,手有些发抖:“夫人,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