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都来到南门与姜贞瑶并肩作战了两日,身边的将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从最初的两万人,到现在只剩下不到八千人。
西楚的损伤数量一定比他们更多,攻城本就需要人叠人,一直加紧脚步继续攻击。
但即便他们损伤的人再多,他们的兵力总数上依旧远远大过他们。
况且,从下午开始,东西两个城门分别传来消息。
东西两个城门的攻势自中午开始,变强了。
他们似乎是急于赶紧把城门攻破,担心援军赶到,被抓个正着。
只有在援军赶到前,他们把城门攻破了,赶紧撤退,走人。
来个死无对证,就算西安城守军有一些成功撤退,事后揭发,他们也能来个死不承认。
即便到了御前来个互相指证,光靠两边的片面之词,以陛下的昏庸,十有八九最后会成为一个没有结论的悬案。
东西两个城门的攻势变强,导致两个城门经受的压力倍增。
要不是想着身后还有数十万百姓,他们都恨不得直接打开城门,与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至少死也能死的干脆利落,而不是这样憋屈的一直守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楚曦拍了拍姜贞瑶的肩膀,“他们一定会来的。”
只是...很有可能会被绊住脚,什么时候到就很难说了。
姜贞瑶在这个对女子不友好的时代,却有着不寻常的长远眼光。
她眼神复杂的低声道,“我知道,其实以陛下的想法,他根本不会觉得西安有什么重要的,一两座城的得失,在他的眼里,不算什么。”
“于我们看来十分重要的东西,帝王眼里,大不了被夺走后,有机会再夺回来,他不会在意为这座城献出生命,流血流泪的将士。”
“更不会在意成为他国奴隶的百姓们,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是被奴役也好,还是被当做玩具,用来射箭玩,这些都不是那位高高在上,不懂人间疾苦的帝王会想到的问题!
姜贞瑶手握紧长枪枪杆,语气复杂道,“我在这座城生活了近五年,这个地方有我很多的回忆,城西有家豆腐坊每日寅时开门,辰时就卖完了。”
“城南有家布纺,他们家的成衣是城内口碑最好的,军中有不少将士都是我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的妻儿,我都曾见过...”
有些更是与她一同玩耍过。
那些记忆不是换个地方就能重新补上的。
西安这座城于她的意义特殊,它代表了自由,代表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最珍视的净土,即将要被人无情的摧残践踏,她就无法压住心中的怒火。
“如今朝中之所以如此混乱不堪,何尝不是陛下自己的过错?”
“他明明长着眼睛,却好似半点不会在意他人疾苦,只知寻求虚无缥缈的长生!”
为了所谓的长生,他反复的压榨本就活得艰难的底层百姓们。
百姓们的税赋三年一加,导致有的交不上,就要卖儿卖女,只为这高到不合理的税赋。
“这混乱不堪的世道早就该换换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