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骏马飞驰而出,不多时便融入暗夜。
等快到那个村子,三人下马步行,摸黑走了不到一刻钟就进了村子。
他们走在村里被行人踩踏光滑的土地上查看左右,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眼看已经到了村子尽头,二人商议一番便准备回去敲户人家的门问问。
话音未落,突然耳边传来什么东西划过木头的声响,不算高,却够三人听得足够真切。
江晚脚下一软,背后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张了张嘴发现已经发不出声。
好在赵知行一直拉着她的手,感觉掌心的手微僵,忙把人搂在怀中轻拍着背,“我在,别怕。”
箫润生看了二人一眼,上前去敲门,轻声问着,“有人吗?”
久久听不到回音,他转身看向赵知行,“要踹开吗?”
赵知行微微摇头,随意找根木棍插到门缝中动作着,不多时插销就掉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箫润生推门而入,从腰间取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火光观察着破旧房子。
冰冷炕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面色乌青,显然已经去世多时。
三条腿的木桌边,约摸三四岁的孩童面黄肌瘦地倒在那里,衣着单薄,手中还拿着一个破瓷碗,显然刚才他们听到的声音就是瓷碗划过桌腿传来的。
赵知行看到这一幕不由拧眉,随手把江晚拉到身后遮去她的视线。
箫润生蹲身探了下幼童鼻息,轻声说道,“还活着。”说着把人抱起往外走去,“我去找户人家,应当是饿的。”
赵知行应了声,关上门牵着江晚跟在他身后。
江晚轻声问道,“莫非梁平县是有了灾情隐而不报?”
赵知行眸色深沉,“若真是天灾也就罢了,可这更像人祸。”
江晚便不再多问,安静跟在他身后。
箫润生找了户看起来还算齐整的屋子敲门,“有人没?”
房中传来踢踏的声音,一个瘦小汉子开了条门缝打量着他,“什么事?”
箫润生给他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这是你们村尾那户人家的孩子,大人没了,小孩晕着,能不能给他点吃的?我付银子。”
那汉子听到村尾那户,忙打开门看向他怀里,见确实是那孩子,不由拍了下大腿,面露愤恨,却顾及着有外人什么也没说,只让他们把人抱进来,又去里屋找来一个瘦小妇人,“快去给刘婶孙子冲点粗面糊糊。”
那妇人看了他们一眼,沉默着去了。
瘦小汉子接过孩子道声谢,就抱到里屋去了。
江晚看了赵知行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便去找那个妇人闲话,“这刘婶可是有什么病?”
妇人麻木提了下唇角,手中小心引着火,生怕火太旺多费柴,“她身体挺好。”
江晚笑了笑接着问道,“那她怎么会突然去了?连孙子都没来的及托付?”
妇人瞥了眼她的穿着打扮便沉默了,自顾自地忙碌着,冲好糊糊见碗边悬了几滴,颇为不舍地舔舐干净,赶紧送进后头。
江晚跟在她身后回去,见赵知行侧目看来,轻轻摇头。
赵知行颔首,负在身后的指不住摩擦着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