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口型,这样对他说。
季君皎瞳孔剧烈收缩,他伸手去抓秦不闻。
但那飘摇的身体却是笑着,往身后倒去。
那一瞬间,季君皎猛然想起许多年前,宫宴对弈,他分到了与她博弈。
两人下了三炷香的时间,只待日头从东边移到正南。
最后,秦不闻挑眉一笑,张扬落子。
“太傅大人,是本王赢了。”
胜半子。
那时,季君皎虽身为太傅,却仍旧宠辱不惊:“恭喜殿下。”
秦不闻把玩着手上的黑子:“对弈,还没人能赢过本王呢。”
这话说得桀骜不驯,却也是事实。
季君皎声音淡淡:“殿下,人不会一直赢的。”
是提醒,也是告诫。
秦不闻听出来了,但秦不闻不在意:“旁人不会一直赢,但本王是长安王。”
“本王永远是胜的那个。”
而如今,面前的红衣女子眉眼倨傲张扬:“季君皎,是我赢了。”
你看,她一直都是胜者。
那具身子终于飘摇跌下,好似一枚轻飘飘的树叶,风雪一吹,便能飞走一般。
季君皎扑至崖边,那紧握的手缓缓打开,却只有满手金粉。
风一吹,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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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踪迹都不肯留给他。
……
远处,暗处。
长瑾放下手上的弓弩,神情平静淡然。
刚才那支箭羽,是他射出去的。
收了弓箭,长瑾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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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寝殿。
长瑾来到宋谨言的寝殿外,将身上的披风交给内侍,询问一旁侍奉的宫女:“陛下如何了?”
宫女低着头,颤颤巍巍:“陛、陛下一直在寝殿里砸东西,奴婢们……不敢进去。”
长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推门而入。
才一推门迈入一脚,一只花瓶骤然在长瑾脚边炸开!
有碎片擦过长瑾脸颊,划开一道血痕。
长瑾神色平静,恭敬地躬身低头,走到寝殿中央。
寝殿的香炉中,燃了极淡的熏香。
这熏香只用一点,便能让人手脚麻痹,陷入昏迷之中。
但长瑾没想到,陛下居然能醒过来。
寝殿中,宋谨言四肢无力,近乎狼狈地跌在地上。
周围一片狼藉,那价值连城的花瓶瓷器,都被宋谨言摔了个粉碎。
长瑾并不在意这些,恭敬地跪在了宋谨言面前。
“陛下,长安王殿下已经坠崖,她心口中了老奴一箭,活不成的。”
说这话时,长瑾的声音无波无澜,与往日那副慈爱和善的模样,全然不同。
宋谨言根本站不起来。
就连双手都没力气撑起身子。
为了保持清醒,他用瓷器碎片划开自己的皮肉,那龙袍与地毯上,满是血渍。
他低着头,神情不变。
“陛下以后,便可高枕无忧,稳坐皇位。”
长瑾声音清清淡淡。
许久。
“那是……”
宋谨言似乎说了一句什么,长瑾未听清。
“陛下,您说什么?”长瑾出声问道。
“那是我的秦不闻!!”
宋谨言歇斯底里地吼出声来,他死死地瞪着长瑾,眼眶猩红,目眦尽裂!
仿若发怒的兽,不顾一切!
“那是我的秦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