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将至,他作为考生,是来赴京赶考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赶考路上遇到流寇劫匪。
几个男子将他的行囊打翻,那些洗得发白的棉衣便被雪地浸透。
他们叫嚣着让他拿出钱财,否则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他挺直了身子,声音都是僵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样做不怕官府找来吗?”
几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朗声大笑:“官府!?老子倒要看看,哪个官府敢管老子!”
嗓音粗狂,就连树上的积雪都抖落下来。
“好狂啊。”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
那为首的男人笑声骤停:“谁!?”
一群流寇提着砍刀,转过身循着声音看去。
郁郁葱葱的小道上,一架奢华高贵的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外的男子戴了狼牙面罩,看不清容貌。
他手中持着缰绳,眸光平静。
声音是从马车里面传出来的。
为首之人操着浓重的口音,提着刀对马车内的人吼道:“你是哪家的?敢管老子闲事!?知道老子是谁吗!”
傅司宁被几个劫匪围起来,却听到了马车中传来一声低啧。
像是不耐烦,又像是无聊至极。
“聒噪。”
车内之人只是淡淡开口,下一秒,傅司宁便见到那马车外的男子动了。
他看到了一柄漆黑的剑。
似乎有剑光闪过,待傅司宁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收了黑剑。
随即而来的,傅司宁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刚才还将他包围起来的一众土匪,几乎下一秒,便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在那之前,傅司宁从未这般近距离地感受过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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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硬地愣在原地,仿若冰雕一般,忘记了思考与动作。
马车内的人也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低啧一声。
傅司宁便看到一双葱白如玉的半截指骨掀开了车帘的一角。
一只玉色的扳指水润透亮,却不及那人手指的一半惊艳。
从那车帘的一角,傅司宁看了车内之人的半张脸。
流畅的线条,脸上轮廓分明,一张漂亮的唇微微勾起。
“京寻,我告诉过你吧,”车内的人似乎是有些不满,责备刚刚出手的男子,“没我的命令,不许用剑。”
黑衣男子闻言,便缓缓垂眸,一句话也没反驳。
车帘缓缓落下。
马车内的人甚至没分给傅司宁一个眼神,便又扬长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司宁才从死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也不清楚救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在他的观念中,是不应该以暴制暴的,做错了事自然应该交由官府处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那位公子救了自己,傅司宁便理应找个机会,向那位公子道谢的。
只是傅司宁没想到,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竟是在殿试之上。
他一举中了进士,参加殿试时,按理来说,应该由当今陛下亲自提问的。
但傅司宁见到的,却是那位当初的“救命恩人”。
不,或许应该叫他——长安王,秦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