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当着太后、皇帝的面铲除异己,就连几人家眷都不放过……
即便不在洛安,她也能猜到是怎样一番血洗。
甚至,他没有拒绝任都督中外诸军事。
梁婠清楚,倘若没有军权,大冢宰也不过是个虚衔。
但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安全。
自古权倾朝野的人有几个好下场的?
名高引谤、树高招风!
再者,周国尚武,一向看重军功,这也是宇文珂这么多年来大权在握,拥护、追随者众多的原因。
可宇文玦尚未有军功,周君将其放到这个位置,如何服众?
涂阳一战后,人人都以为他会顺势接替宇文珂。
结果他拒绝了,与她来了蔺城。
虽然知道这种日子过不久,但他每天惬意享受的模样,几乎让她以为他是真想这么过下去。
这也罢了,最叫人疑惑的是,周君真对宇文玦这般放心?他难道不怕宇文玦变成第二个宇文珂?
不过——
宇文玦会不会变成宇文珂不知道,但这般看起来,却好似变成了从前的那个陆太师……
想到这,梁婠一激灵,手一抖,尖锐的针扎破皮肤,指尖冒出一串血珠。
她嘶的一声,再低头,血珠跌在雪白的锦缎上。
刺目的红团落在粉嫩娇俏的合欢花中间,大煞风景。
毁了……
梁婠咬唇,拧起眉头,许久没有针黹,这下好了,总不会重新再绣吧?要如何补救呢?
“这是在做什么?”
冷不丁的一声,梁婠猛地抬起头。
来人蹲下身,抓起她的手指看一眼,放入口中,湿滑温热的触感激得她一阵骨酥。
“你怎么回来了?”
梁婠瞪大眼盯着眼前人,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外衣未脱,也没回答,皱着眉头看一眼她的手指,又往锦缎上瞧。
“这些天在家就做这个了?”
梁婠一愣,再想遮掩已是来不及了。
原本是打算绣好了再拿给他看的,这倒好,毁了不说,还被他撞了个正着……
宇文玦瞧她烦躁的模样,心下明白:“那不行我出去,你将它收起来,我便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梁婠放下针,没好气白他一眼:“掩耳盗铃?我是三岁孩童?”
宇文玦无奈叹气:“我这般彻夜不眠地敢回来,怎连个温言软语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