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已是来不及。
她舌尖一痛,惊讶看他,对上的黑漆漆的眼睛,里头的怒气比方才还盛。
梁婠暗暗叹气,闭上眼抱住他的脖子,努力迎合。
私缠难解时,猛然忆起一事,她一把推开身上的人。
宇文玦身子一歪,跌在一旁,撞翻身侧一摞书,就见梁婠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爬起身往瓦炉跟前去。
宇文玦拉起衣袍坐着,脸更黑了。
梁婠看不见身后人是何表情,一门心思熄火取药。
趁着还热乎的时候,悉数浸过药草汁,等药丸冷却后,再一粒粒灌进小瓷瓶,直到封好瓶口,再一转身,就见宇文玦静静坐着,沉着眸一言不发瞧她。
梁婠抿抿唇,握着小瓷瓶走过去,宇文玦垂下眼不看她。
梁婠微微一叹,抓起他的手将小瓷瓶放进他掌中。
宇文玦疑惑抬眸。
梁婠冲他笑笑:“阴雨天的时候,会缓解旧伤的不适感,就想赶在你走之前给你带上,这两日还要顾着那边,所以才会——”
话未说完,他双臂重新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一声不吭。
这样的宇文玦,很是乖顺。
梁婠贴着他,轻抚他脊背:“你若是想咱们长久,便要注意身体,那些旧伤可不能再反复了。”
“好。”他闭着眼点头。
梁婠想了下,又道:“我这样帮她,除了我自己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你。”
宇文玦埋着头,胸口疼得厉害,声音闷闷的:“不必解释。”
梁婠笑:“那怎么行?正是邀功请赏的时候,你不让我说,那我多亏?”
宇文玦不禁失笑,侧过脸看她:“说吧。”
梁婠对上他的视线:“发生这事,靖宁侯一直觉得颜面无光,我想你总还需要他们的支持,何况萧景南效忠于你,若是此事处理不当,日积月累的,反倒叫你们生了嫌隙,我帮她也算咱们彼此给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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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她要是钻了牛角尖,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再生事端,你别忘了,宇文珂虽死,可他的家眷、部分亲信还在。”
宇文玦握住她的手:“我明白。”
梁婠唇边噙笑,坦白道:“另外,我还有一点儿私心。”
他十指交缠:“是何私心?”
梁婠眨眼瞧他:“她心悦我的夫主,我也能看得出来,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
宇文玦蹙起眉欲要开口。
梁婠抢先道:“你听我说完。”
宇文玦闭口看她。
梁婠道:“她现在失了武功,自觉没了前路,状态很不好,思及源头,昼夜辗转,只会觉得一切与你有关,越发将心思放在你身上,这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但我若能治好她的身体,她心里不觉得无望,又有了想要做的事,定然眼睛也不会只盯着你。”
“少一个深闺怨妇,多一名巾帼须眉,不但对你来说是助力,就算对周国来说也是件好事,对吧?”
宇文玦直起身,轻轻颔首,忽而又问:“没了?”
梁婠有些懵,点头。
在低呼中,梁婠被抱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唯恐惊动其他人,梁婠压低了声音,紧张兮兮抱紧他的脖子。
宇文玦勾起唇角:“卿既已说完,咱们也该回去论功行赏。”
梁婠面上一烫,没好气瞪他,明明是她比较吃亏。
宇文玦睨一眼她又羞又愤的模样。
“只要卿得为夫一人,夫所有不都皆为卿所有?”
梁婠懒得同他辩,眼眸一动:“我还未洗漱。”
他低笑:“无妨,我已经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