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空空的,不仅曦儿周昕不在,就连守卫也没有。
好像偌大的山庄只有他们两人。
不过,人虽没有,却有不少嫩绿幼苗。
梁婠不太识得,蹙眉走近想瞧一瞧,难不成宇文玦拉着她要种菜种地?
宇文玦看出她的疑惑,将她扶坐到边上:“我知道你身子不适,不愿叫他们瞧出端倪,放心,这没外人。”
梁婠微微抿唇,轻嗯一声,再怎么装得若无其事,还是有些许窘意。
他又道:“这边用过饭,那边就睡下,对身体不好,你不想动弹便坐会儿,晚点我陪你一起去歇着。”
梁婠垂眸:“不用。”
宇文玦往她耳朵尖瞅一眼,淡笑了下,弯腰去拿幼苗。
也没有多余话,一手小铲一手幼苗往空地去。
梁婠吃了一惊。
这是真要种菜种地?!
她吸了口气:“宇文玦,你这是做什么?”
他蹲下身,挖着小坑,头也不抬:“今日是我们婚后的第一日。”
然后呢?
梁婠拧眉看他,等着后话。
然而什么也没等来。
很快一个小土坑挖好,他将一旁的小苗放进去。
梁婠慢慢站起身,走过去盯着嫩苗看:“这是?”
宇文玦抬眸:“青田松上一黄鹤,相思树下两鸳鸯。无事交渠更相失,不及从来莫作双。”
梁婠蹙眉,这诗她听过,这故事她也知道。
“战国时,韩凭与妻子何氏恩爱和睦,谁想宋康王却垂涎何氏美色,强取豪夺。后来,韩凭自尽,其妻跳高台殉情。两人死后不能合葬,可他们坟头上的两棵树却拼命长到一起,树根相连、枝叶交缠。”
她蹲下抚着小苗:“这是合欢?”
合欢树又称相思树。
其叶,朝展暮合。
梁婠脑子蒙蒙的,她记得萧倩仪说过靖宁侯府种满合欢花,是靖宁侯为其夫人所种。
所以他也学人家栽花种树?
梁婠莫名想笑他。
忽而一顿,或者不是单纯效仿……
宇文玦抬眼瞧她:“既然过来了,那便添把土吧。”
“好。”梁婠低下头,扬着嘴角同他一起种。
她刚用手拍了拍,唇上被人轻啄一下。
梁婠一惊,连忙环顾四周,幸而没有旁人,又羞又恼地瞪他:“你——”
他拉起她的手,凝着黑眸,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非常认真。
“婠婠,你既嫁我为妻,那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好。”
她才点头,宇文玦的手就伸了过来,揽住她的肩。
梁婠枕上他的肩头,心上又绵又软。
“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他既然为她种合欢树,礼尚往来,她是不是也该还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