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声音冷得能结冰,手上的力道却减了不少。
梁婠撇撇嘴,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是谁说在船上说,我想要什么身份都可以的?”
宇文玦一时语噎,他是说过这个话。
那时一连数日杳无音信,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再找到她,失而复得那种心情,她要如何不答应?
可现在——
到底是此一时,彼一时。
名分怎么不重要呢?
就连高潜都知道用头衔绑住她。
他又怎能无所谓?
宇文玦冷下脸:“是,你想要什么身份都行,可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也想要一个名正言顺。”
梁婠一诧,简直不敢相信,愣愣看他:“你不是不在乎旁人如何——”
宇文玦的双眸瞬间变得黑沉沉,满腔气恨化为无声的愤怒。
梁婠暗暗一叹,做陆修时,迫于各种无奈,他被人冠上宠妾灭妻的罪名,现在成了宇文玦,难道又要因为她,再被人议论后宅之事?
她是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为他考虑。
但这么打算也并非她任性之举。
略略思索一下,坦言道:“我想过了,那凭空冒出来的萧氏本就是个谎言,既是谎言,便是隐患,不管银岳府萧氏对你是否真的忠心,一旦我顶这个名,到底会有被旁人揭穿的可能,而且还是会受制于萧氏。”
宇文玦盯住她的眼睛:“仅如此?”
梁婠摇了摇头:“你别忘了,我还是齐国皇后——”
宇文玦眉梢微扬:“无妨。”
梁婠抬眉看他,又道:“倘若做了齐王妃,整日就得圈在一方院子,时时顾及身份,做起事儿来实在受限,这两年店铺上的事都交给宋檀与冯亭打理,倒是做得极好,可除此之外,我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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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他蹙起眉,冷森森打断,极重地哼声:“我何时约束过你?”
梁婠点点头,是,他是没有约束,可身份会自然而然限制她。
从前,她是梁诚精心打造用来讨好权贵的工具,后来她又是崔皓的垫脚石、高潜执着想要驯化的宠物,再后来,她又是一把只为报仇的刀……
她变成过那么多东西,还有过那么多身份,可从来都不是梁婠自己。
如果不为报仇而活的话,她想为真正的梁婠而活。
梁婠心思百转起伏,虽未言语,可所有表情皆落入宇文玦的眼里。
他将人提在身上,迫使她低垂的目光相对:“你难道不为曦儿考虑?日后总要嫁人的不是?你让她以后——”
“不是,”梁婠拧眉。
不及她说完,宇文玦又道:“总之,这事我不会依你。”
他态度坚决。
梁婠道:“我的意思是,若这些问题都不再成为问题,我自然是愿意的——”
“那你且等着就是了。”
宇文玦沉着脸。
梁婠抽出手,抚上他的脸,正欲细说,马车停了。
青竹在外轻声提醒,军营到了。
宇文玦看她一眼,握紧她的手,低低一叹:“晋邺酒肆里,你说的话我都记得,这回你信我,可好?”
他面上看不出情绪,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梁婠望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好。”
宇文玦似是松了口气,随即揽着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