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岂能视若不闻、置之不理?”
“古人尚且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反观今日摒尘,又有何特殊之处?”
她语气轻柔,举止有礼,可看人的眼神透着冷冽与锋芒。
说罢,绕过愣住的主持,由宫人领着前往后院,留下面色各异的一众人。
紫霄庵的主院后,有石子小径连着一座独立的四方院落。
据说,前朝时曾有皇后在这里落发出家。
院落干净宽敞,两边花池还种着香草。
可最叫人吃惊的是满院桃花云蒸霞蔚、香气撩人,清扫过的地面铺了层薄薄的粉色。
“好多桃花啊!”沅芷率先踏进去,一边四处看一边兴奋道:“不是早就过了花期吗?真不敢想,等到了秋天,该得结多少桃子啊,能吃得完吗?”
湘兰摇头睨她一眼:“山中不比城里热得早,花也开得晚一些。”
她说完带着宫人先进屋整理,不像沅芷那么好奇,满院子看。
梁婠舒眉一笑,一扫先前的沉闷不快,抱着曦儿去看桃花。
待用过午膳。
梁婠见阳光正好,让人搬了春凳,坐在桃树下晒太阳,偶尔刮过一阵微风,就有花瓣簌簌落下。
沅芷从屋里端了茶水,瞧见梁婠正抓着高曦的手接落花,笑了起来:“要奴婢给公主折一支吗?”
梁婠仰起脸,就看到阳光穿过密密匝匝的花瓣。
她摇头笑笑:“本就开不了多久,就让它这么长着吧。”
晌午过后,梁婠坐在桃树下下棋,忽听得门口响起脚步声,抬眸看去过,就见江惟领着一个蓝衣男子迈过门槛,往这边来。
只惊讶了一瞬。
王庭樾会来,也不算太意外。
“臣拜见皇后娘娘。”
他一段距离,并不近前。
他们已经许久不曾私下见面,就算平日在宫中也是能避则避,实在避无可避,也似这般依礼行事,叫人寻不出半点逾距之处来。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变得愈加沉稳,可也愈加沉默。
梁婠指了指棋盘,微笑:“既然王将军来了,那就陪本宫下盘棋吧。”
“是。”王庭樾直起身,在她对面落座。
江惟将人带到,便退出院外。
院落里独剩两人,有片刻沉默。
梁婠叹气:“王将军不该来此。”
他现在尚效忠于太后与尚书令,这般堂而皇之地来紫霄庵,岂不是与她扯上关系?只会让太后心生怀疑。
王庭樾握紧茶杯,没抬头:“臣知晓此举甚是冲动,可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主上忽然让你出宫?”
梁婠望他笑了下:“主上不是说了,命本宫来此为国祈福。”
王庭樾放下杯子,抬眸看她,眼神异常坚定,“别骗我。”
看梁婠不说话,他又道:“你可知我在仁寿殿听到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