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脸上一白,紧张地拉住湘兰手臂,这色衰爱弛是能大清早说的?
湘兰拍开她的手,对梁婠好言相劝:
“娘娘,您就算不为自个儿考虑,也总得为小皇子小公主的将来考虑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远的不说,单说近的,那张宣徽地位远不如娘娘,为何要这般陷害、嫉恨您,谁知她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呢?”
这越说越深了。
沅芷吓得面色凝重,平日总说她口无遮拦,怎么今儿自己拦不住了呢?
梁婠若有所思盯着湘兰。
湘兰接着道:“奴婢知道您跟主上感情好,可正是因为感情好,奴婢才越瞧越心惊。”
感情好?
梁婠忍住笑意,拍拍她的肩,直点头:“你放心。”
言罢,趁着梳妆的档口,去铜镜前坐着。
湘兰哪里肯就此作罢,又跟着劝谏不少。
梁婠无法,便让她拿了禁足期间绘的佛像给太后送去,这才寻得片刻安宁。
湘兰那边一走,沅芷这边好奇问:“娘娘既然不喜欢听,为何不制止?”
梁婠淡淡一笑:“要如何做,我心里有数,可方才的劝谏却是她作为掌事大宫女该说的。何况她说得都对,我为何要制止?如果只因我不愿听,便不让她说,日子久了,就会变成我的损失。”
沅芷似懂非懂。
服药的时候,高潜打发了内侍送来张宝月的认罪书。
梁婠屏退一众人,只留了沅芷在跟前,又拿出张宝月旧时的字帖,两人围着小几拿着两样东西比对研究。
沅芷伏在案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是张宣徽的字……”
梁婠望着认罪书,轻轻点头:“的确是她的字。”
正说着话,湘兰回来了,说是黄良媛在殿外求见。
是有些日子没见黄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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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收起案几上的卷册,让沅芷奉上茶果。
黄潆款步入内,行过礼方靠前。
多日不见,少不了一番寒暄。
闲话中,梁婠微微惊讶,黄潆是长得比较丰腴的,可今日一见却是瘦了不少,性子也不似以往那么热闹欢快。
梁婠往她脸颊上多看几眼。
赵如心那一簪子划下去,伤口又深又长,又顾及到靠近头部,梁婠不敢用原来配方的药物,生怕治好了脸、毒死了人,因而这后来的药膏是经过改良的,只是毒性减了,这效果也减了。
远处倒是瞧不出来,可离得近了,仍旧能看出淡粉痕迹。
梁婠从手边小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她:“这些天闭门不出的,做了不少花子,有金的,有银的,还有些珍珠的,挑了一些适合你的,贴在脸上,很好看,我试过的。”
黄潆看到木盒明显吃了一惊,双手接过,也似平常当即打开,可眉宇间却瞧着落寞得很。
梁婠使了个眼色,沅芷便领着内侍宫人一并退至外间。
梁婠看着黄潆,放缓声音:“你是第一个上含光殿来的人,这一大早的,除了看望我,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黄潆苦苦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娘娘。”
她放下手中的木盒,离开座位,伏地一拜,带了哭腔。
“娘娘,宝月绝不可能自杀,她也不可能害娘娘,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梁婠眯着眼瞧她,张宣徽、宋婉华、黄良媛,她们是住在一个殿的,一向关系很好。
如今,只剩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