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她也似栗崇德这般,又气又恼又不甘,甚至不顾仪态形象,在外失态发疯。
可到最后,哭也哭了,闹也闹了,除了徒增他的厌恶,什么用都没有。
正如皇后所言,她是替代又如何呢?
将那真品毁了,他不是也就只有她这个赝品了?
至于他心里是谁,重要吗?
她的梦早就在那声错认中醒了。
赝品真品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留在最后。
栗崇德见赵如心这般平静,不免惊奇,要知道她是三夫人中最受宠的,自己都气成这样,她竟神色不动。
“难不成主上命你禁足,你被关怕了?”
赵如心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要不是有了共同的敌人,她们貌似也没有多好的交情吧。
赵如心蹲下身,食指戳了戳黄潆的脑袋:“本宫问你,她进宫后,可曾承宠过?”
黄潆一愣,猛地意识到,狠狠摇头:“这,这,嫔妾当真是一无所知。”
栗崇德看得奇怪:“你问这个作何?”
赵如心冲她凉凉一笑,轻轻点着头,拔下头上的金簪,对着黄潆光洁的脸蛋,在上面慢慢划着。
“黄潆,你少跟本宫装糊涂,本宫给你脸的时候,奉劝你最好接着,否则,你自己都不要了,本宫也没必要帮你留着!你说是吗?”
黄潆努力往后退着,眼圈通红,眼睛死死瞄着簪尖,抽泣。
“弘德娘娘,此事,嫔妾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似乎怕她不信,又道:“嫔妾每次去含光殿,淑妃只让嫔妾帮着做做胭脂香露,最多下午便离开了,至于承宠的事,淑妃也从不曾在嫔妾面前提起……”
她掉着眼泪,说得真诚,模样确实不像撒谎。
兴许是真的一无所知。
赵如心沉默瞅她半晌。
栗崇德不解:“这事你为何要问她?去女官处查查不就——”
话说一半,她收了声,慢慢回过味儿来,双眼泛光。
“你是怀疑她腹中怀的根本不是主上的——”
她连连摇头:“不可能啊,这事儿主上还能弄错?”
赵如心挑高眉梢,淡笑着站起身:“我去查过的。”
查过的?
栗崇德望着赵如心,赵如心也望着栗崇德。
似乎有什么瞬间意会。
栗崇德只觉得头皮发麻。
赵如心声音极冷:“即便不去查,我心里也有数。”
他要真的幸了她,又怎么可能有自己的事儿?
栗崇德没吭声,后宫恩宠,三夫人占八九,可是这八九,弘德一人便占七分。
倘若她说心里有数,那便是女官记录,也未必有她心中的准确。
黄潆缩在地上,想张口辩驳,却又不敢多说,只怕栗崇德又对着自己撒气。
显然,赵如心可不打算放过她。
“那贱人究竟怀孕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