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脊,铺天盖地的恶心再次袭来,几乎要不受控制呕出来。
可胃里早已空荡荡,除了药水,再没别的。
梁婠急不可耐抱住他的脖子,断不能叫高潜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这么主动?高潜看在眼里,不由一笑,“夫人急了。”
伏在身上的人,乖顺点点头,哼哼唧唧应了一声。
他笑着抱起人,朝后面去,西堂是寝殿。
梁婠趴在他的肩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冷冷瞧着一地狼藉、死尸。
“陛下,妾喜欢听您吹箫。”
像是悼曲。
“孤会的,还有很多,吹箫吗,夫人若喜欢的话,”身下的人,轻轻抚着她的背,笑得邪肆,“孤可以教你——”
梁婠轻笑出声,眸光冷得凝成霜。
他已等不到西堂,行至一处幽暗,一把拽下悬挂着的帷帐,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莲花图纹。
莲,常以其奉诸佛,视为圣物。
大齐尚佛。
此刻却被高潜无所顾忌地拽于身下。
梁婠弯着眉眼看他,前世他可没这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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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潜弓着身子,捏住她的肩膀,狠狠盯着她,像一头随时扑上来的兽。
她垂下眼,微笑着,将他拉下来。
……
梁婠将小香膏收进香囊,拉起滑落的衣服,扯着袖子,不无嫌恶地擦了擦肩头。
恶心不止。
她缓了缓,伸头快速往外面看了眼,好在高潜发疯的时候,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擅自近前。
梁婠站起身,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昏睡不醒的人。
现在杀了他容易,可她就得去给他陪葬。
她说了,此生是不会为任何男子丧命的,就算皇帝,也不配。
梁婠瞧着地上人,直摇头,女子当真是善变。
从前觉得活着没意思,现在可不会了。
到底,此一时,彼一时。
她得好好活着。
梁婠弯下腰,揪起帷帐一角,好心帮他盖上,跨过尸体,踩着狼藉,朝殿外走。
不禁轻皱眉头,揉了揉胃,其他都好,就是伤胃。
门口人照旧跪着,见有人出来,个个见鬼的表情,又看她鬓发松散、裙衫不整,忙低下头,心思百转千回。
梁婠忽略他们异样的眼神,淡淡开口:“陛下睡着了,你们过一会儿再进去伺候。”
南苑居室。
沐浴后,梁婠端坐于镜前,白露帮她梳着发。
谷雨站在一侧,垂头道:“请夫人责罚,娄氏避开我们,带了曹鹿云进宫,秘密见了主上。”
梁婠眸光闪闪:“不要紧,就是得要他们进宫。”
谷雨惊愕抬头。
梁婠微笑:“进宫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先进。”
要不是仿写元少虞那封信太费神,她又何须耽搁这么多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