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婢女仆妇瞪圆眼珠,看得稀奇,冷冷清清的人竟然还会亲自动手?
梁婠忍无可忍,死死揪住曹鹿云的衣襟,面上冷冰冰的:“曹娘子,你目前还是客居身份,说话行事最好还是客气点儿,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送你去诏狱。”
曹鹿云倍觉丢脸,只白着面孔:“你不敢。”
梁婠垂眸,冷冷一笑:“你既然都说我乐不思蜀了,我还有何不敢的?需知那诏狱里,不在乎多一个断舌哑巴!”
“你——”曹鹿云的脸更白了。
梁婠视而不见,手攥得很紧:“我什么?”
她不屑地扫曹鹿云一眼,狠狠将人往后一推,“是你这些日子过于猖狂了。”
说罢,转身往南苑去,只丢下傻愣的几人。
白露只多看一眼,便垂下头,谷雨却始终昂着脑袋,眼底藏了几乎暴露的痛快与欢喜。
梁姬早该对曹娘子还击了!
不然,总被人蹬鼻子上脸。
按理说,梁姬并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从前她一直对曹娘子爱答不理,懒于应付,可不知为何,自大人走后,梁姬总是一再对她忍让。
先前,她只当梁姬没有家人撑腰,势头不自觉地弱了一头,转念想来又觉不对,要知道大人除了府中掌事之权,就连府兵调用之令都留给梁姬,可是她除了动用几个近卫,其他一律不碰,近来又频频入宫,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梁姬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谷雨脸上骤然失色,方才的快意再也不见,这个发现得尽快报给大人!
梁婠根本没注意身后人的脸色,只心里悻悻的,她也不知道从哪儿而来的火气?
这曹鹿云也不过是嘴上发泄一下,等他回来,她应是占不得好的,竟还天真的以为,拿这身世之事就可以要挟陆修?
梁婠轻轻摇头。
南苑居室里,热水已备好。
热气腾腾的水包裹着她的全身,温暖舒适。
梁婠的神思在水汽中,云里雾里。
她趴在浴桶沿上昏昏欲睡,真是有些累了。
“婠婠。”
迷迷蒙蒙中抬起眼,她看见那个人一身甲胄站在门口,不等她站起身,便踱步上前,托住她的脑袋吻得痴痴缠缠。
她也不顾冷硬,勾住他的脖子,努力迎合……
直到有甲片戳得她皮肤生疼。
梁婠恍惚睁开眼,眼前除了水汽什么也没有,登时脸烧得厉害,幸好白露不在,不然叫她知晓,不过匆匆一梦,竟梦得那般……
她捂着脸没进水里,的确得尽快离开太师府。
不能再与他纠缠下去了!
晖阳一战,顺利得过了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拿回了几座城池,不仅大获全胜,还大大鼓舞了士气,喜讯很快传遍了皇宫,也传遍了晋邺城,传遍了整个大齐。
人人都说这场战事扭转了齐军消极应战的形势与态度。
更重要的是,将这场打了半年的拉锯战,快速推到了尾声,许不到一个月就能班师回朝。
梁婠也被这种欢欣的气氛所感染,等着迎接他们归来。
所以,当变故传来的时候,众人都惊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高潜大为震怒。
朝堂上更是众说纷纭。
甚至,有一种言论,悄悄滋生,且不断蔓延,齐军中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