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为什么是我们?凭什么?”
……
如此大的动静,引起不小骚动,人群一阵混乱,七嘴八舌。
军医急步过来,气喘吁吁,凑近了压低声音:“大人,他们几个,可能,可能染了时疫。”
王庭樾面上一凛,忙将人群前的梁婠拉到身侧,沉声道:“你快回去。”
关心则乱,他眉头紧锁,满目担忧。
梁婠低头看了眼抓住她的手,不同于陆修的金尊玉贵,是宽大且带了薄茧。
王庭樾回过神便松开。
梁婠抬眼望他:“你要怎么处理?”
王庭樾对上那双笃定的眼,莫名开不了口。
梁婠趁他怔愣之际,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佩剑,提着剑转身朝闹事的人走去。
“是谁问凭什么?”
她拨开士兵,长剑指了过去,刻意拔高的声音,冷入骨髓。
冷不防被剑抵上脖颈,那人顷刻噤了声。
如此变故,场面骤然无声,无不好奇伸长脖子盯着瞧。
男子碍于长剑放低了声音,眼神却极不服气,“你,你想干什么?要杀人吗?这有官兵在,我看你敢胡来!”
梁婠凉凉笑了下:“你不是问凭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你的命在我们手上!”
“你一个壮年男子,有手有脚,不去除蝗劳作,在这白吃白喝,还敢不服从命令!你哪里来的底气?你是难民,不残废!”
“既要在这里吃喝,就给我听清楚,配合大家的工作,否则,我让你有命领,没命吃!”
“你,你们仗势欺人——”
梁婠冷嗤:“仗势欺人又如何?等你有本事变成施粥的人,你也可以仗势欺人!”
梁婠给士兵使了个眼色,赶紧将人带走。
“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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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抓我?”
先前几人被强行拖走,不甘心喊着,引得难民也跟着吵嚷。
梁婠余光一瞥,利落爬上几步外的高台。
大声喝道:“你们听清楚!现在发现有人疑似得了时疫,必须逐一检查,将患病之人分离出来,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传染,你们想要大家一起死吗?”
话音一落,一片哗声。
众人皆变了脸色,大老远的逃难来到都城,就是为了活命,谁想死?
再看方才被带走的几人,都是一阵惊恐,生怕自己被传染。
梁婠提着长剑,扫视一圈:“从现在开始,不想死的,就服从安排!”
说罢,扭头看向王庭樾。
“谁敢隐瞒病情、包藏病患,立斩不饶!”王庭樾冷声高喝,铿锵有力。
一身甲胄,冷面沉声,极具威慑力。
人群再不复方才吵闹嘈杂。
梁婠欲转身跳下高台,蓦地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拦腰将她抱了下来。
看清来人,瞬间脸似火烧。
众目睽睽之下……
梁婠还未站定:“你,你怎么来?!”
刚刚还羞得满面通红,刹那黑了脸,强忍怒火,压低嗓音。
陆修扬唇一笑:“我为何不能来?”
梁婠气结,咬牙小声道:“这里发现时疫,你快回去!就你这身体,淋个雪——”
未尽之言,终是在他微微眯起的眼前,收住。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