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南天知晓她们的恐惧,目不斜视,转身问道:“你们多大了?怎么来的翠云阁?”
内室的女子痛呼愈发惨烈,还隐隐带着一些哭腔。
“客官,我十四了。今年年景不好,家里交不上秋粮,吃不上饭,便把我给卖了。”
“客官!我不是被人卖的,我是被掳进来的,求求客官,发发善心,去通知我家里人,救我出去吧。”
说话的是个脸蛋胖嘟嘟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滴溜儿圆,忽闪忽闪的,好似会说话。
小姑娘怕马南天不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自己的底细全倒出来。
“我没骗您!我叫陈杏儿,家住古风街,鼓楼对面。我阿爹叫陈大海,在南街那头经营一家绸缎铺子!您去那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我爹的名字了!”
陈杏儿眼里满是惊惧和惶恐:“我上有一个阿兄,下有一个阿弟,但我爹娘最疼爱我,他们肯定愿意花钱赎我出去的!”
陈杏儿的眼泪吧嗒嗒往下掉:“老鸨他们都知道我是被掳进来的,但因为卖我的是个鞑子,他们便不敢吭声!”
马南天张张嘴,不该怎么跟这个陈杏儿解释。
陈家的事,其实在武州做买卖的生意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
陈大海知道自家闺女儿被卖进翠云阁,便想打通关系救她出来,可是鞑子收了钱却不办事。
陈大海喊上门去理论,却被鞑子一刀砍死,鞑子还借着这个由头,抄了陈大海的家和店铺,把陈家兄弟卖去做奴隶,陈家夫人也被卖去了烟花巷柳。
“啊!”随着一声长吼,海达光着身子走出来,大汗淋漓,“畅快!还是汉人女子最水嫩!好兄弟,多谢你的盛情款待!”
马南天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我记得,去年你曾送给我一株木棉花,我家人十分喜欢,我便想着,你能否给我多带些种子?”
海达色眯眯的视线在女郎们身上游走:“小事一桩,顺手的事而已,哪里值得你这样破费?”
这木棉花在大食多的是,不能吃不能喝,只是当做一种观赏植物罢了。
马南天抱拳:“多谢海达兄弟。”
海达的视线落在圆润的陈杏儿身上,陈杏儿连忙王马南天身后一躲。
海达不以为意,搂住身侧的女娘,在女子惊呼中再次回到内室。
陈杏儿被吓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阿爹,阿娘快来救我!”
马南天摸摸陈杏儿的头发,这翠云阁是大当户的产业,里面的姑娘们不被榨干身体,是不会放她们离开的。
海达体力惊人,玩了一整夜,屋里的姑娘,除了陈杏儿全被霍霍了个遍。
马南天就这样冷眼瞧着,思绪却飞到了多年前,武州城破的那一天!
那一天,武州城内火光四起,在鲜血和女人们的痛呼中,鞑子欢庆了三日三夜!
马南天垂下眼眸,喝了一口冷茶。
且等着,这样的深仇大于怨,迟早有一日要清算的!
马南天包下了陈杏儿,但没有碰她一下,临走时留下一份《云州周报》:“识字吗?”
陈杏儿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遇到了大好人,连忙点头:“阿爹教过我。”
“藏好,没事的时候认真看一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