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人聊起天来,天马行空,一会儿是东家长西边短,一会儿是对鞑子的咒骂,一会儿再回忆起这些年的苦日子。
顾南夕也不嫌烦,反倒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老人说要在沃野镇种草,种什么草?”
见大将军对这个事儿感兴趣,那个村民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托盘而出。
“说是蒲公英草。真是奇怪,蒲公英就蒲公英,还偏偏叫蒲公英草。”
顾南夕:“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去了哪?”
村民们交头接耳一番,然后茫然摇头:“不晓得。他们在村子里住了四天,也没跟我们村民们说上什么话。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顾南夕略微感到遗憾,只能先放下此事:“如果有一款新作物,想让你们帮忙种,你们可愿意?”
村民们神色为难,支支吾吾:“大将军,我们都是土里刨食的。这一年的收成要是不好,我们就得饿一年的肚子。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顾南夕笑着道:“不用紧张,我就随口一说。”
见顾南夕没有生气,村民们这才放下一口气。双方再聊了一会儿,顾南夕就告辞了。
回到住处后,顾南夕还是对那个想在沃野镇种草的老者,念念不忘。
于是,顾南夕唤来宋知州:“你最近多留些心,若是遇到有人想在沃野镇种草,你就赶紧告诉我。”
“好的,干娘。”宋知州来的路上,看到有一家卖烤羊肉串的,他顺手买了一把,此时正散发着浓郁的烤肉香气。
“干娘,这边关的羊肉和京都的羊肉完全不是一个味儿,您尝尝。”
宋知州把羊肉串儿放在洁白的瓷碟上,眼巴巴看向顾南夕。
顾南夕拿起一串:“你也跟着一起吃。”
宋知州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幸福极了,干娘身边只有自己,没有那群争宠的义兄弟们。
宋知州小口小口吃着烤肉串儿:“干娘,您是想在沃野镇种地?那里的田地不好,我问过许多人了,都说那长不出什么来。”
顾南夕:“老天爷饿不死勤快的家雀。万物皆相生相克。”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干娘,只要那人还在云州,我一定把他找出来!”
宋知州特别喜欢说云州,总觉得这个词就代表着是一家人!
找这人并没有费宋知州多少功夫。
因为第三日,一个老者带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县衙门口,开口就是要找大将军顾南夕。
顾南夕见到这两人时,这两人正在大堂里,闲适地坐在木椅上,小口小口喝着茶,好像这并不是在县衙里,而是在山间野外,周围不是打不断打量他们的衙役们,而是山上的石头,穿过山谷的风。
这周身的气度,明明白白地告诉顾南夕,我们是高人!
顾南夕清清嗓子,嘴角的笑容弧度刚刚好:“敢问两位郎君找我何事?”
老者瞥过头来,打量顾南夕。
边关的风沙并没有损坏顾南夕的绝美容貌,倒是给她的出尘气质增添了一分肃杀之气。
她的眼神清亮,初一看,好似懵懂天真的二八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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