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点点头,“两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还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应该是白色的吧……”
“还有一个呢?”宝木赶紧追问。
“还有一个?”阿真皱着眉头,缓缓摆动了一下脑袋,“我只看见了三个,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吗?”
阿真也没能看见第四个人的模样。
宝木轻叹了一口气,“对啊,他们至少有四个人,那个男生就是被第四个人杀死的。”
“那他才是最危险的?”阿真秒懂。
“不光如此,”宝木按压着太阳穴,“我总觉得好像……好像我碰见过那个人,那个人应该是个熟人……但……咝——”
宝木痛得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太阳穴上的血管正在突突跳动着,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苏醒一样。
“你没事吧?”
“没事……”宝木用力摇晃了两下脑袋,“对了,我在梦里听见了小澜的声音。”
一想起小澜,太阳穴的胀痛居然慢慢平复下来了。
“小澜?你梦见小澜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好像听到小澜对我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
“没听清,”宝木拿下手,神采奕奕地坦言道,“但我感觉,小澜可能还没有死。”
就连阿真也无比笃定地说道,“她一看就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
小澜在遥远的树下打了个喷嚏,随手从地上捡了一片树叶,蹭了蹭,接着摸黑往前走去。
二人等到周围的树丛恢复了平静,便从土坡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待在对方身边,都体会到了巨大的安全感。
“小心一些……”阿真拨开面前的树枝,“在这里,危险的,可不止是那四个鲶鱼。”
宝木看着阿真精瘦的手臂和双腿,这么消瘦的身体,刚才居然背着自己跑得那么快,简直就是第二个傻子哥啊……
“刚才辛苦你了,”宝木才想起来道谢,“要是你没有背着我一起跑,我现在估计已经是筛子了。”
“那么客气干嘛呀,”阿真笑了笑,打趣道,“我背着你跑,刚好箭也扎不到我身上。”
诶?
宝木抬起右手去扫开面前的枝叶,余光一瞥,发现自己缠绕在伤口处的袖子居然又开始渗血了。
“奇怪了,”宝木拆开袖子,检查起伤口,“怎么出了这么多血?”
手臂上那道浅浅的划痕并没有为宝木带来太强的痛感,伤口边缘的皮肤已经微微泛白,一看就是血已止住的模样。
“怎么了?”阿真停下脚步,回头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宝木重新包扎好伤口,跟了上去。
天黑的时候,二人刚好走到了一片视野较为开阔的地带,这片空地被一圈高树包围着,茂密的树盖在半空中纠缠生长,为这片空地制造出了一个天然的屋顶,地上还有几丛干燥的落叶,是个很适合歇脚的地方。
二人把蓬松的落叶堆到空地边缘的树干旁。
“你先休息吧,”宝木对坐在他身旁的阿真说道,“我睡了好几觉了,现在睡不着。”
阿真倒是累了一整天,他点点头,倚着树干,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宝木独自看着在深夜里变得愈发诡异的丛林,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已经有点不太敢入睡了。
骨碟还揣在自己怀里,如果它又带着自己进入某个梦境,这一次,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好在自己的确是不困。
夜风淌过,带来了丛林深处的沙沙声,树枝勾勒出各种古怪肢体的形状,简直就像是无数只肆意伸展四肢的怪物。
阿真均匀的呼吸声带给宝木一丝慰藉,有了主人之后,光之子也不再惧怕黑夜了,此时正乖巧地趴在宝木的衣襟中间,呼呼地沉睡。
哪怕无法抵御威胁,但是同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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