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四十息的功夫,炮手就将三门佛郎机炮配置的八副子铳全都发射完了。
二十四颗开花弹在流民中爆炸开来,将那些陷入了神志疯狂的流民惊醒了过来。
听着四周不断传来的哀嚎惨叫声,还有那痛苦的求救声,冲锋的流民们迟疑的停缓了脚步。
他们望着周边到处四散的鲜血,还有那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以及在地上翻滚惨叫的饥民,心中惊恐万分。
这时,冲锋的流民中不知是谁一声大喊:“快跑啊!官军的炮子太厉害了!不想死的赶紧逃!”
这一声大喊,顿时使得流民中一阵慌乱,原本那些冲在前头的流民也不禁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回头向后看去。
前方流民的这一行为,使得跟在身后的流民也不禁往后看,同时心生疑惑,难道真的有人带头逃跑了?
正所谓临阵之前,一人回头,大众相疑。
当冲在前面的士卒回头往后看时,会影响身旁及后面的士卒一同往后看去。
待这一行为传递到后阵时,后阵的士卒就会产生疑惑,为何前阵的人都往后看,难道前阵出了什么事情,亦或者前方要败了。
在这种疑惑之下,后阵的士卒就会产生恐惧,同时会带动全军的恐惧,严重的话就会导致大军不战而溃。
前方流民的这一行为,恰巧就导致了后阵的流民心生恐惧,再加上流民中开始有人掉头逃跑,冲锋的几千流民立时哄然而散,四处逃窜。
军阵之后的刘博源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大感意外。
这几千流贼怎么如此不禁打,才放了几轮的火炮,流贼大军就崩溃了。
心中虽然意外,但刘博源还是把握住了战场的时机。
他当即下令道:“命火铳手列阵,将前方逃跑的流贼往流贼阵后赶去!”
“注意把持好距离,不要逼的太紧!”
“是!”传令兵应道。
很快,一千五百名火铳手排成了三个方阵,呈半弧形包围式的向前方推进。
每个方阵列成了五排,每排一百人。
在鼓点声的伴随下,三个方阵的火铳手踏着整齐的步伐,齐齐向前推进。
“杀!杀!杀!”
三声大吼声响起,惊的流贼更是亡命逃窜。
“都给我站住,谁敢临阵逃跑,立斩不饶!”
“回去,都给我回头去!”
“谁敢再跑,老子的大刀可是不认人的!”
流民身后的一百老营流贼见的六千流民轰然逃窜,连忙大声的吼叫道。
然而,老营流贼的这般威胁,丝毫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尽管他们也手刃了几十个逃跑的流民,也阻止不了其他流民的逃跑。
有甚至急眼的流民,还伙同其余的流民,干翻了好几个老营流贼。
流民逃跑的趋势已是不可阻挡。
阵后的四名流贼头领望着前方逃窜的流民,眉头不禁紧皱。
他们没有想到,这六千流民竟然败的如此之快。
从下令冲锋到逃跑,估计也就是短短的五十息的功夫。
一息是多久,按照一息三秒来算的话,也就是一百五十秒,两分半钟。
就这么两分半钟的时间,六千流民就被官军的几轮开花弹打的崩溃。
“看来这群流民就是炮灰的存在!”一名流贼头领不屑的说道。
“原本还指望能消耗官军的一些力量呢!”
“算了,既然这群流民起不到作用,也该让这两千步卒上了,不然局势就把控不住了!”
“嗯!赶紧将步卒派上去吧!”
当即,四名流贼头领带着剩余的两百老营流贼,驱赶着两千步卒,迎向掉头逃过来的流民。
这两千步卒,大都是一些青壮,也有些老弱。
在每个人的头上,还用一块红布巾包裹着,以区分敌我。
他们手中的武器以大刀长矛居多,个别中还穿有棉甲。
原本他们也是流民出身,但在经历了几场战斗后,幸运的被提拔为步卒,待遇也比之流民好上一些。
“都给我回头,谁敢掉头逃跑,杀无赦!”
“胆敢冲撞军阵者,立斩不饶!”
“都掉头,给我杀回去!”
在四名流贼头领及老营流贼的驱使下,两千流贼步卒挺着长矛手持大刀,对着阻挡在前路的流民大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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