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张诚左边的那位将军,年岁比张诚虽然长了许多,但其身上的衣着却更为鲜亮,他头顶的棉帽上还插着几根显眼的艳丽羽毛,胯下还是一匹毛色纯白的战马。
永宁伯张诚若非是稳稳居于中间的主位上,恐怕都会被这位衣着光鲜的将军盖过了风头,而再观另一侧的那位,则满面风霜之色。
他身上的衣着虽能一眼看出些许岁月的痕迹,可却是十分的整洁,胯下一匹雄健的青色骏马,可见定是一位经年的老将。
牛胜对于陪在张诚身旁的二人虽并不相识,但他也已想到能陪在自家将主爷身旁,必非等闲之辈。
即使张明远已经传话给他,不许过于声张,但是他一见到张诚远远驰来,激动的心情便难以抑制,急急忙地奔跑向前相迎。
在他的身后鸿胪寺司丞吕大春、同春楼掌柜王昭政等人也紧紧跟随而上,他们后面还有一些身着华服的人等,透出一丝丝官家的模样。
而街路的两旁则是一个个壮汉,他们都是一身青色的劲装打扮,个个膀阔腰圆,统一的右手持矛,左手按在腰刀的柄上,侍立守卫。狸
距离张诚到来还有十步远时,牛胜便一头拜倒于地上,俯身不起,直到张诚策马来至近前,他才大声喊道:“小人牛胜,参见永宁伯!”
他身后的吕大春、王昭政等人也赶紧跪地拜道:“下官吕大春,拜见永宁伯。”
“小民王昭政,拜见爵爷。”
“下官喻上猷,拜见……”
“下官袁彭年……”
“下官王调鼎……”
“下官马嘉植……”狸
“下官梁羽明……”
“下官……”
张诚策在他的“碧骢驹”上,俯视着前面跪拜的众人,不由顿感地位身份的重要。
牛胜、吕大春、王昭政本就是自己麾下,自是不必多言,可如喻上猷最初与自己相识之际,仍是一副高傲的神情。
那时他就已是朝中御史,而自己却还只是一个小小游击将军,虽然喻上猷并非是掌握实权的朝官,可自己对其仍然是只能仰视。
然时光如梭,随着自己的一步步逐渐崛起,先是通过金银之利使其成为自己的助力,而后又随着自己实力的膨胀,将之彻底帮牢在宣府军的战车之上。
而今时隔半年,如喻上猷、袁彭年、王调鼎、马嘉植、梁羽明等人,再次见到自己时,竟要跪拜相迎。狸
可见世事变迁,随着自己地位的不断提高,实力的不断壮大,必将会有一批追求进步的“有识之士”前来投奔自己,成为永宁伯的幕下之宾。
“诸位皆是本伯的旧友,何须多礼,快些起来吧!”张诚并没有即刻下马,而是策在碧骢驹上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里可是大有学问,首先他仍旧策在战马之上,虽看上去已没有了往日对待众人的那种热情,但其在话中却声明众人乃是“本伯的旧友”。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们张诚已经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心腹,是自己成为“永宁伯”前的旧相识,而且还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相识,他们是知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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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聪明人,能在明末这种乱世拼搏到总兵级别,或是能在数以千计的朝官之中留下名姓之人,又有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
张诚没有立即下马,王朴与李辅明二人自然也不好下马,他们就这样随在张诚身后,策马向前缓缓而行。狸
沿街两侧侍立着的大汉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以单膝跪地,大声喝道:“永宁伯万胜!”
他们本是左右两两相立,如今跪下行礼也是两两一起,虽然二人齐喝之声,不如万众高呼齐喊那般声势浩大,但此情此景之下却是十分的肃穆。
一直来到大门前,张明远才奔上前来一把牵住张诚的战马缰绳,张诚这才翻身下马,任由张明远牵着他的碧骢驹前往马厩而去。
张诚望着步行跟随上来的牛胜等人,沉声说道:“牛胜,过来拜见大同王总兵、山西李总兵。”
牛胜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上去十分的面善,确原来是十一年共同赴京勤王时见过的大同总兵王朴。
当时,他还只是张诚骑兵千总部中的一名亲兵,虽也见过大同总兵王朴,但却是远远相望,其实也并未曾有机会近前细看。
但王朴的那一身行头和其展现出来的气质,却是使人难忘,所以他远远看去才略感有些眼熟。狸
随后,张诚又为王朴、李辅明二人引荐了御史喻上猷、礼部主事袁彭年、兵部职方司主事王调鼎、户部河南清吏司主事马嘉植、通政司经历梁羽明等各官。
经过张诚的介绍之后,文武双方纷纷见礼,他们彼此心中都多少有些许震惊。
虽然,张诚此刻已经贵为堂堂永宁伯,但王朴二人震惊其竟然在朝中各部,都有安插自己的心腹,不由对张诚更为佩服,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感到一丝惧意。
而喻上猷、袁彭年等人也是同样的心态,他们此前只知张诚在本兵和当今皇上跟前十分得宠,且其麾下劲旅也是勇猛善战。
更为难得的是他还十分喜欢花银子,出手不同寻常的阔绰,各人都在张诚这边得到了许多的好处,自然对其死心塌地。
然这时却见贵为大同、山西两镇总兵之尊,对于张诚却也是十分尊崇,俨然就如同是永宁伯的属下一般。
他们如何不震惊,不由在心下暗自猜想着,永宁伯张诚的未来究竟会如何,他到底是天上降下来拯救大明的战神,还是一个毁灭大明的恶魔?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