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锡城内,一般的民众都已进入睡眠,而在城内繁华之处,还是一副轻歌曼舞,阵阵丝竹之声不断,而此刻知县冯锡东正在主位上享受着众人的吹捧,满脸得意之样,今日乃是自己纳第九位妾室入门的好日子,高兴之余不免多喝了几杯。
“古人云,人生四大喜事,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县尊大人好福气啊”陪坐一旁的士绅一脸羡慕的说道。
“唉,我与这清月姑娘一见倾心,数日来谈诗作赋,日子过得不知有多么快乐,要不是身负朝廷重任,为国牧民,本官啊宁愿泛舟江湖,岂不快哉,哈哈哈哈哈”冯锡东摸了一把胡子,一脸自得的笑道。
“哎呀,无锡县若是离了县尊大人,那犹如蛇无头,鸟无翅,那可如何能成”
一众士绅其乐融融的欢聚一堂,推杯换盏间,知县大人渐渐有些醉意,刚要站起身,一个小厮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急色,快步走到知县身边,在耳朵上轻声说了些什么。
冯知县原本的醉意,此刻仿佛被一盆凉水泼了下来,一下子就有些清醒,站起的身子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一下子啪的一声又坐回了椅子上。
嘴里喃喃道“怎么就输了,这么雄壮的大军都输了,还有无敌的八旗,这贼军得厉害成什么样子了,这要是来了无锡,那可怎么办”
一瞬间酒桌上欢快的气息消失了,转而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一众乡绅面面相觑。
柏永馥坐在帐内,一脸惆怅的模样,想的脑袋都快炸了,前两日一仗,自己损兵折将,就连亲卫将柏松霖都死在战场了,家丁就跑回来一百多人,这还是次要的,问题是这仗打输了,自己可怎么和洪总督交代,就连八旗精锐都全军覆没了,一千多旗丁啊,得多少人恨死自己了,谁知道死的人里面有多少沾亲带故的,这要撤回去的话,说不定得罪了谁,要拿自己杀鸡儆猴了。
可要是不撤,现在兵械几乎丢了干净,就剩下三千马军还算兵械齐全,可这骑兵总不能攻城吧,而且昨日一战输的太惨,士气涣散,军中已经毫无战意,若是那孟浚趁机来攻,那自己就只得带着马军跑路,剩下这点步卒肯定完蛋了,柏永馥抓着辫子苦思冥想,叹了口气道“先撤到无锡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时帐外亲兵轻声喊了一句“大帅,吴参将来了”
“让他进来吧”
吴顺昌拜见柏永馥后,坐在位置上有些急切的开口道“大帅,可有决策”
柏永馥眯了一下眼,缓缓开口道“什么决策,我军实力犹存,再战一场胜负犹未可知”
吴顺昌一愣,没想到大帅还想打,那日一战打的那么惨,步卒建制都打乱了,连大炮都丢了,这还怎么打下去。
愣了片刻,吴顺昌才开口劝道“大帅,步卒损失惨重,靠手上这点人要拿下苏州城,怕是不易啊”
“本帅能不知道现在打不了吗!”柏永馥忽然暴躁的站了起来,随后又有些意兴阑珊的说了一句“撤军吧”
吴顺昌被吓了一跳,又听到柏永馥说了句撤军,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大帅,要撤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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