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也认出我了。”
“所以,这算是拒绝,还是抛弃?”
姜婻下意识便嘀咕了一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就在他忐忑的担心,听到自己这话的洛阳会不会直接暴走时。
洛阳笑了。
笑颜如花,如清风拂过山岗,吹动绿影阵阵,却未曾带走任何东西。
“那这一世呢?可曾找到他么?”
姜婻犹豫了一会,还是没直接说出徐凤年的身份。
“这一世?”
洛阳缓缓起身,抬步朝着窗边走去。
此时的窗外夜色渐浓,星幕淡墨,弯月刚上柳梢头。
偌大的夜幕中,只有半轮弯月孤零低悬,看着不免有些冷清。
姜婻听到窗边似又一阵轻微的呼气声,而后洛阳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不寻了!”
“释怀了?”
姜婻追问了一句。
“你...为何如此关心我的事?”洛阳不答反问了一句,“喜欢我了?”
“我?”
姜婻心头一颤,神色有些慌乱。
喜欢?
不喜欢?
姜婻还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对于眼前这位活了几百年的大姐是何种心情。
倘若此时问他这个问题的是与之共用一个身体的那丫头,姜婻定然是会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甚至会直接冲上去,与之来一场深入浅出的交谈。
可眼前之人,是洛阳啊。
还是作为八百年前大秦皇后身份的洛阳。
姜婻不敢说自己喜欢,但似乎也说的不喜欢。
因为黄宝妆的原因,姜婻爱屋及乌的对洛阳也莫名有些好感。
噗嗤~
就在姜婻自我问询时。
洛阳噗呲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姜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中她套了。
她一个只剩几年时间的人,怎么会在意别人对她是什么情感。
恐怕即便是换成大秦皇帝转世的徐凤年,她洛阳也不太可能会再似当年的情窦懵懂年华般,去谈什么爱与不爱。
想到这里。
姜婻在心中狠狠的臭骂了自己一句。
而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瞬间面色一凝,眼神变得真挚而认真起来。
“是。”
一个简短而肯定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
洛阳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姜婻这会也不犹豫了,直接肯定回答,一记直球甩了回去。
呯!
窗边刚拿起书桌上毛笔的洛阳,在听到姜婻肯定话后,娇躯一颤,拿笔的手顿时一松。
手中的笔呯的一声,掉落回桌上。
“哈哈哈。”
计谋得逞的姜婻,见洛阳那副模样,顿时便也畅快的笑了出来。
“咱俩算是扯平了。”
“你......”
洛阳羞怒的瞪了桌前的姜婻一眼。
刚才,在对视上姜婻那双真挚认真的眸子时,她冰封的心,还真就有一刹那的松动。
以姜婻的相貌,即便是洛阳也不得不承认。
活了八百年的她,还未曾见过一个比姜婻长得还要俊美的男子,哪怕是当年的秦皇,也不及他。
这几天的相处来,在有意与无意间,她也和姜婻有过一些无法避免的肢体接触。
八百年时间内,姜婻是唯一一个。
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洛阳这位活了八百年的女子心动。
而造成她内心会有一刹松动的真正原因,则是因为当日自己送出那枚虎符时,姜婻说的话。
那个明明很不希望身体是自己控制的男人,竟会为了自己,拒绝那枚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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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虎符都是权利与力量的象征。
虽说如今,这枚虎符已调不动百万铁骑,但其中的大秦气运确是实打实存在的。
吸纳气运,破境飞升。
这本就是武者一生所追求的东西。
可就是如此,他还是选择了拒绝。
不过,在看到面前这个混蛋,那张脸从严肃转而戏谑时。
洛阳知道,自己被耍了。
就如同刚才自己戏耍他一般,被他还了回来。
“好了,说正事,既然隔壁是董卓的了,那你觉得董卓会不会......”
......
......
隔壁房间。
处于二楼最中间的房间。
房间桌前,一个体型肥硕,体重直逼三百斤的大黑汉子,正坐于桌前。
桌前有一个已经开封的酒坛,坛中飘出浓郁酒香,闻一口便能知晓这酒的金贵。
他肥硕屁股下,原木板凳正咯吱的发着不堪重负的声音。
在胖子身后,站着两个魁梧壮汉。
两名壮汉身上,无一不是透露出沙场铁血特有的气质。
“将军,女帝急令召您回去,您却直接回营,这样是不是......”
站于右边的那壮汉,见身前的胖子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后才小心开口。
“女帝唤我回去,无非就是几日前发生的破事。”胖子说着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以我董胖子的性格,去了那大殿,见了那城墙,免不了又要对着那群酒廊饭袋,自命威武的狗屁将军一顿大骂,倒还不如直接回军,修整三军,等待南下旨意送来。”
房间中的胖子名叫董卓,乃是北莽南院大王,手握数十万铁骑,算得上是拓跋菩萨之下的权力最大的几人之一。
“听闻有离阳小贼于咱们北莽皇城作乱,甚至还差点威胁到了陛下安全,莫非此事为真?”
站于董卓左边的那汉子,听着两人的交谈,也没忍住插了一嘴。
“陛下这般急召咱们将军回去,很明显就是了。”右边汉子哈哈一声。
“离阳真有这般人物?”左边汉子有些不太相信,“于皇城之下,一剑斩去东城墙,更是在军神面前,一剑险些让陛下陨落。最终还安然无事的逃走了。”
“岂止是逃走。”
不知道是小酌了两杯后,董胖子话变多了,还是这胖子本就对下属这般亲民。
“有消息传来,那小子一路跑上拓跋菩萨炼兵的北境冰原,抢走他炼制的神兵,还在追击时,将他打成重伤,这会似乎都还在养伤呢。”
嘶!
闻言,两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异口同声轻呼道:“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