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总算相信这不是在做梦,各自从那名矮个子奴隶手中抢回卖身契,撒腿就跑。
“恩公,您来真的啊?”张老三难以理解王诚的做法。
说他幼稚可笑,但他又展现出超出常人的智谋;说他妇人之仁,但他又勇猛刚强的让人感觉到可怕。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诚没有解释什么,道了声“走吧”,人又跃回至平板车。
张老三暗暗摇头,继续领着车队前进。
数百米后,车队左拐进入了一处巷子,然后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张老三看着这座府邸,如释重负道:“娘的!总算送到了!”
这一路上真的经历了太多了,比他以往任何一次走镖都要惊险刺激,如果不是王诚出手,他早就亡命天涯了。
他对着王诚郑重地行了一礼:“恩公,老子我是个粗人,说不了漂亮话。这一次若无您帮忙,老三一家都要给人当牛做马。从今往后,你只要有事用得着老三,说一声就行,老三要是皱一下眉头,他娘的,生儿子没……”
“好了!”
王诚赶紧堵住张老三,道:“既然镖已送到,我也该走了。”
他说着从平板车上跃下,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张老三看着王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子里,许久没有回神。
“老大,人都走了。”一名弟兄凑到他跟前说道。
“老子知道人走了!”
张老三怼了一句,而后语气复杂道:“你说,老子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什么意思?”那人道,
张老三道:“曾经有一份泼天的富贵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我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没听懂!”
“你他娘的当然听不懂,你要是听懂了,老子这总镖头的位置该你坐了!”
……
出了巷子,王诚再次来到街道,没走几步,他突然回身一抓,立马抓住了一个人。
这人身高只有一米四出头,穿着破衣烂衫,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
“是你!”
王诚认出了这人,正是先前被他买下的那名矮个子奴隶。
先前没有细看,这会儿离得近些,才发现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因为营养不良,小男孩又瘦又小,胳膊细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唯有那一双眼睛看上去还有几分机灵劲。
王诚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道:“你跟着我干嘛?我不是让你们走了吗?”
“噗通!”
他一把跪在地上,脑袋“嘭嘭嘭”地磕在地上,哭着说道:“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会做,就让我跟您在身边吧。”
“起来!”
王诚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记住!不要随便给人下跪!”
小男孩似乎很是惧怕,不住点头。
王诚松开捏住他肩膀的手,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我不知道去哪儿。”小男孩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你父母呢?”王诚问。
小男孩道:“我没有父母,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害怕被撵走,他再次跪在地上,哭道:“求求您!不要赶我走!”
“好了!”
王诚再次将他从地上提起来,道:“我可以不赶你走……”
小男孩一听这话,两眼顿时放出精光,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王诚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要叫我恩公。”
“可是,刚才那个拿刀的好凶的大胡子就叫您恩公啊!”小男孩不解。
“我不叫恩公,你可以叫我……”
王诚停下,想了想,看着小男孩,笑道:“你可以叫我师傅。”
“师傅?”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他,对这个词汇很陌生。
王诚点头道:“对!师傅!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弟子。”
“好哟!我有师傅了!我狗杂种有师傅了!”
小男孩像只小麻雀一样,兴奋地活泼乱跳。
王诚却是一头黑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收个徒弟,结果收了个狗杂种,那他这位师傅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