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连开数枪,黑袍人不断闪躲,直至将黑袍人逼退至十几米外,他翻身便逃。
黑袍人紧追不舍,短短数息,他已经琢磨透了王诚手里的枪,十米外他也不是对手,但十米内王诚不是他对手。
王诚一边开枪,一边退,他尽力拉开距离,但是两人间距离越拉越近。
夜里九点,街道早已变得空空荡荡,没有什么遮挡物,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不在平静,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破眼前的困局、死局!
“铛铛!”
“铛铛!”
耳边隐约响起一阵声音,起初王诚还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声,但是那声音很有节奏,非常熟悉。
十几米外一口棚子下,一名赤裸着胳膊的老者在炉子旁,手里拿着一柄锤子,在一下一下敲打着,一柄剑胚在缓缓成型。
老者头也不抬,道:“进来坐坐!”
王诚几乎想也不想,身后也不顾了,向铁匠铺冲去。
十米、七米、四米,那黑袍人就像一道风,手中大刀化为一道电光劈来。
王诚头虽未转,但是后背的刺痛越来越明显,心脏仿佛在下一秒骤停。
他没有转身,也来不及做多余的动作,也做不了,身体完全凭着惯性在动,希望一切如他想的那样。
“叮!”
就在这时,一柄铁锤破空而来,后发先至,打在了黑袍人手中的那柄大刀上。
这一刻,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就像工作的机械齿轮被卡住了,紧跟着机械齿轮上传来一股反作用力。
大刀倒飞,黑袍人一把抓住大刀,刀柄传来的巨大力道险些将他手震开。
他站在数米外,几乎用惊骇的语气说道:“乾坤一掷,你是混元锤—牛开山!”
老者抬头,赫然就是给王诚打造器具的牛老头,“呵呵”笑道:“哟!没想到黑旋风还能记得老头子的名号!”
“黑旋风!”
王诚心神一凛,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大名鼎鼎的黑旋风张奎!
也由此可以看出牛老头果然不简单,十有八九是神行镖局元老。
牛老头抬头,又黑又红的脸露出一口黄牙,道:“先生且去,老头子十几年没活动筋骨了,再不动就生锈喽!”
王诚点头,迅速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身后很快响起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就像打铁,一声接着一声,很有节奏。
……
刚回到镖局,门子便对王诚道:“先生,家主让您进去找他!”
王诚点点头,即便门子不说,他也会去,他这次能够活着回来全赖镖局的人出手相助,而主导这一切的人自然是徐光。
内院,大厅。
徐光坐在主座,下首是龚大诚,一见王诚进来,便道:“先生,你要的东西牛叔今日已经派人送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东西就放在徐光身旁的茶桌上,两套蒸馏装置,两套手术器械。
王诚重点查看手术器械,几把剪刀、两柄止血钳、几片小刀、两把镊子、几根缝针,整齐地插在牛皮袋的小扣中,每一件都泛着金属光泽。
竟跟手术室里用的几乎一模一样!
王诚放下手术器械,肯定地说道:“明天,明天上午就能手术!”
“太好了!”龚大诚喜不自禁。
徐光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十五年了,他痛苦了十五年,做了外人口中十五年的肺痨鬼,没有人能体会到那种心理和肉体的双重煎熬,如今终于看到希望了。
李大平这时走了进来,胳膊上带着血,徐光关心道:“受伤了?”
李大平垂头丧气道:“那一只耳已经是大成境界的武师了,要不是他有伤在身,这次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一只耳?”徐光不解。
一听提到这个,李大平顿时来了精神,道:“也不知是哪位高手,削了他一只耳朵,哈哈,那老阴逼现在就剩一只耳了!”
他有意无意地看向一边的王诚,转而又问:“对了,你们刚才说到哪儿了,什么什么时候开始?”
龚大诚道:“先生说可以手术了!”
“嗯?什么时候开始?”李大平问。
“手术工具已经到了,药也已提炼出,明天上午就可以开始手术。”王诚道。
“好!”
李大平兴奋叫道,这一叫牵动了伤口,咳出了一手血。
“怎么伤的这么重?”徐光关心道。
“挨了那老阴逼一指。”李大平嘴上还不服输,给徐光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道:“不碍事,养上一段时间就好!”
王诚适时上前给李大平把脉,片刻,道:“我给你开一味药,这几天就躺在床上不要动了。”
……
某处巷口。
一身着名贵酱紫色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他头戴一顶斗笠,黑色长发被一顶玉环束起,气质极其出众。
灰衣人来到这人身后,失去耳朵的脑袋一侧已经用黑布包扎。
须臾,又一名黑袍男子走了过来,双手抱着大刀,正是黑旋风张奎。
斗笠男子头也不回道:“失手了?”
灰衣人道:“那人手里面有一件极其厉害的暗器,声如雷,发如镖,急如电,我不是他对手!”
“不错!那暗器非常厉害,稍有不慎,大成境界的武师都会丧命!”张奎一脸凝重道。
“什么样的暗器?”斗笠男子好奇。
张奎道:“说不清!有点像袖里箭!但威力比袖里箭大多了,十几米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光凭两人的形容,斗笠男子实在想不出那暗器到底长什么样子。
“刺杀那位大夫看来是行不通了,是时候动一动那枚棋子了,这一次,务必要将徐光击杀!”
原来他们刺杀王诚实际上是为了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