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锐快步走来,彭大宝还以为对方打算直接上手,当即也是抬起头,做好被痛打一顿的准备。
谁想徐锐竟直接走到他背后……
陡然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彭大宝浑身绽起鸡皮疙瘩。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妻儿都在清昌城内,再愤怒又能怎样?一时男人只得攥紧双拳,悲愤的转头望去。
预想的景象并未出现,徐锐只是站他身后,亲手为他卸去荆条!
甚是因他这么一动,青年被荆上尖刺划破手指,流了血……
“大人,您这是!?”
一时震惊,彭大宝不敢动弹。
同时他也为自己刚才龌龊的心思,感到非常惭愧。
“我中午就说了,过往之事皆已过去,你无需挂怀。”
“我还再三告诉你,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但大可不必。我不会寻你麻烦,甚至还会照顾你。”
“这个照顾,也没别的意思。”
无视手上刺痛,徐锐将荆条尽数解下。他望着呆滞的彭大宝,缓缓道:
“以往我好赌成性,还是惯偷,那时的我就是个烂人,这没什么避讳的。你那时抓我,依律惩治我,都是合情合理乃至合法的……”
“这能有什么错呢?”
“只是我也确实浪子回头,幡然醒悟……如今的我不恨你,甚至欣赏你正直!可以为无权无势的鳏寡孤独主持公道,追了昔日的我半个城区。”
言至于此,徐锐就朝楼上走去。
“你若还怕,大可就此离去,往后我们再不来往就是了。”
“但你如果不甘今日的处境,想更进一步,哪怕只是宽裕些,让家人过得好些,就跟上来吧!”
……
望着徐锐渐行渐远的背影,彭大宝面露犹豫。
虽万般不信,但此刻他也能确定,徐锐确实是变了。
都不说别的,就光凭这番话,就绝不是曾经那个丧心病狂的赌徒能说出来的。想想也是,倘若青年不是跟换了个人一样,就以往那种德行,又岂能进郡爷的法眼得到重用?
所以对方说过去,就是真过去了。那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被上官忽视,被同僚排挤,他堂堂一个都头,竟混得不如衙役班头!
守城门的苦差他干,连捉贼寻猫的破事,县丞都要丢给他。
而他的上官县尉对此毫不在意,根本不愿为了他跟同僚伤了和气,哪怕只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徐锐的游击统领虽不如县尉,但对方进了郡爷的法眼,前途就不可估量。既然对方都不计前嫌,那他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难得有上位者看重自己,难道还因扭捏错失了良机!?
“大人,卑职来了!”
咬紧牙关,彭大宝当即就朝徐锐大步追去。
他健步如飞,颓然怯懦的气息尽数消失,仿佛回到了卫戍边关的日子。
他已决定,既得徐锐欣赏,那就是辞官不做,也不能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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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愿追随于我?”
“是!”
“即便辞官,也愿跟我干?”
“是!”
安静的包厢内,徐大宝站得笔挺。
“你以往在军中是何职务?”
“回大人,我曾为营州城驻军,任为巡边队率,统率五十军士。”
不错,还是个小军官。
望着气质大变的县兵都头,徐锐抿了口果酒,满意的继续发问:
“你是怎么从军中转到地方的?契机是什么?”
“回大人,家父病重,当时我正好擒获异族鲜卑的一个小首领,可升任为屯将。想着尽孝,我就将功劳换成地方都头,由此从军中退下。”
说到这,徐大宝双眼泛红:“可我还未回到清昌,家父便已病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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