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又是一个做好事得不到好报的例子。
这些年怎么啦?
老人倒地,你不能扶。一扶就惹火烧身。贫困学子你不能帮,一帮他就觉得你要永远帮他,不然,你就有愧,不是一个好人。
回到家里,我把石哥家的情况跟小林说了,又把我准备陪石哥去他岳父家的计划也说了。
小林瞟我一眼:“第一年就去别人丈母娘家呀?”
我说:“石哥不是别人,是真正的自己人。对我来说,比起你那个叔叔还亲。”
小林点点头,说:“依你的。”
接下来就是除夕。我让世玉和陈道士来家吃了中饭,那天,我娘作主厨,小林当副厨,饭菜非常丰盛。
我和我娘说过,世玉是孤儿。我娘倒是聪明,世玉来了,不问他家里半句情况。只是饭桌上不断地劝他们吃菜。
世玉走后,给我发了一首诗。说是他高三那年写的。标题叫《母亲的大巴掌》。
都说,母亲的大巴掌,
是那样的火辣。
足可扇醒一个人的童年与少年。
我渴望有一个巴掌,
扇在我的脸上,
让我体会母爱是怎样一种痛。
一等一十八年,
却仍在半空中
没有落下。
这诗,读得我泪水涟涟。我回复道:“以后,你就叫我娘为妈吧。真的。”
我把这首诗读给我娘听,读完给她解释了一遍。她不停地抹泪。抹完泪,她一定要我拨通世玉。
接通后,我娘说:“世玉,你叫我一声妈,快叫,叫啊。不要叫伯母,叫妈。妈想你。”
我在一边听着,走开了。我怕眼泪再一次会不争气地流出来。
除夕晚上那点事,我也不想叙述了——大概年年如此。人们越来越不重视过年,例行公事地发发微信。
而且大多数是群发。
我按照我爹的教导,列了个上百人的名单。按照不同的对象,拟写了不同的拜年词。
吃了晚饭就开始发送。
因为我的拜年词,前面有称呼,中间有贴近我们之间关系的暖心拜年词,后面有落款。
效果果然不同。
有的回复说:“这是唯一值得收藏的新年祝贺。”
有的回复说:“你是真心拜年。”
有的回复说:“在几百条复制信息中,唯有你的是一串珍珠。”
当然,我最得意的是发给师父的那条微信:
乌乡有真情,拔地别墅印心石在;
大江流日夜,巢中弟子盼首君归。
(注,印心石,是邓总放在别墅前的一块心形石头。表示心心相印。)
丽姐打电话给我,说她爹看了,老泪纵横。然后怕我误解,连忙对我说:“是喜泪,是喜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