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我娘说:“要过年了,你不要往外走,好几个人送东西过来。放下就走,我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我说:“谁来过,你描述一下。”
我娘说了三个人的样子。
除了青箬,其他两个,我也真想不出是哪些人。
我娘不高兴了,说:“别人送了你东西,你都不知道,这怎么行?人与人之间,讲究礼尚往来。他送你。你就要回送他。”
小林提醒我:“两个年轻人,搬了三箱水果,讲的不是普通话,是上州本地话。”
我更是一头雾水。
这时,手机响了。史厅说下午派了两个人送了点水果,质量还好,要我留着自己吃。
我才恍然大悟。看来领导做工作,都打提前量。
我也懒得跟我娘解释了。
第二天,我不再外出,开始在家读书。
上午,春伢子就大袋小袋地往我家搬东西。乐得我娘笑得合不上嘴。
等春伢走后,我娘问:“这个小伙子,怎么对你这么好?”
我忍不住笑了,说:“是给公司高管发这么多东西,其他人就象征性地发点物资。他负责搬一搬。”
我娘一袋一袋地清点。都是米啊,油啊,面啊,猪肉啊,鱼啊,牛肉啊,墨鱼啊……
她笑呵呵地道:“你们这个陈总是个实在人。这个领导当得好。比发钱好多了。”
到了晚上,玉姐和余水春来了。玉姐送了好多鱼,余大哥就送了一些补品。几条烟。
等他们一走,谷团长打电话给我,叫我到楼下去一趟。她见了我说:“我就不上楼了。一点小礼物送给你爹娘。”
上楼,我跟我娘一说,她检查了一番,说:“酒呀,烟呀,还有个红包。”
我说:“您拆开看看,有多少钱。”
“一万。”
“一万,您收着。”
我娘说:“你外公从小教育我,戏子无义。想不到她一个唱戏的还这么讲感情。”
我扑哧一笑。
我爹说:“还是那种老思想,戏子戏子,现在叫艺术工作者。”
我说:“爹讲得对,像爹现在喜欢吹拉弹唱,也就是艺术爱好者。”
我娘“咦”了一声,说:“这么多鱼,吃也吃不了,打电话叫高旭拿一半去。”
我打了电话,我姐夫姐姐一齐过来了。
我姐夫过来就行,我姐一过来。我就生怕这两个都想当女王的人拌嘴。
果然如此。我娘说:“好崽不要多吧,过年我什么东西都不要准备了。”
我姐不高兴,说道:“自家过年的鱼,我早就准备了。这鱼您要送给我,我就给顾客吃,自己吃,有点烫嘴。”
我娘脸一沉:“实事求是。”
我姐笑道:“对,我也想实事求是地再问一遍,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吃不了的,要我帮忙?”
我娘把几袋墨鱼往她身边一扔,说:“这个海腥味太刺鼻,你拿去。”
我姐夫批评我姐:“你没往娘家送东西,还有这么多要求。你要感谢爹娘啊。”
我娘说:“还是高旭读了书,说句话都暖心窝。”
小林在一边窃笑。
小林比我姐聪明多了。从不与婆婆斗嘴。我娘要送小林一点东西,她总是不要不要。惹得我娘脸一虎,说,收下。
她才半推半就地收下。
我知道,这是一个以后比我娘还厉害的女人。温柔的表象下,心思非常厉害。
不过,这样的女人有个好处。她的事,你不用操心。独立性非常强,处事四平八稳,无懈可击。
这时,我电话又响了。
我说:“沈厅,祝贺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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