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吃过早餐,大家分头写作。
我坐在房间里,抽烟静坐。一会儿,明所长闪了进来,坐下就说:
“我们乌乡的环卫所都属城管局管,外地的属建设局管,所以到年底,市里也会把我们调整归建设局。我打点提前量,通过朋友认识了省建设厅的一位处长……”
“厉害呀,一个所长直接跟省厅的处长挂上钩了。”
“别笑我,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天想借大师之口,帮我有意无意美言几句。他是财务处长,说不定以后找他要点项目资金,早作准备,未雨绸缪嘛。”
“明所长,明局长、明处长,明厅长,您的指示,我一定照办。”
他脸不改色,说道:“大师挥手我前进。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作百分之百的努力。”
我扑哧一笑。
他问道:“那我现在就带他过来?”
“我到他那边去拜访吧。”
“不,我已经把你吹成顶流了,你去他那边,牛皮就吹破了。你别把他当成什么处长,在大师面前,他就是个听众。”
我哈哈大笑:“所长,你真是个人才。”
明所长刚走,服务员送来一个水果拼盘。一会儿,明所长领着一个戴眼镜的胖胖男人进来,他向我介绍道:“这是沈处长。”
我没有伸手去握,而是双手合十:“处长好。”
沈处也双手合十:“久闻大名,十分仰慕。”
宾主落座。明所长泡茶,上了茶之后,他搬了一条凳子坐在左侧。
沈处笑道:“我住下来才知道,你们一大帮文豪也住这里。虽说乌乡环卫这一块要到年底才收归我们系统,我打点提前量,感谢你们对环卫工作的支持。”
我笑道:“在明所长的治理下,子母山的环境卫生是我们市最干净的地方,全市大小风景区正在向他学习。”
明所长连忙说:“别只顾说话,来,吃点水果,这些果子都是我们职工种的。”
“茶也是他们种的。”我补充道。
沈处侧过头看了明所长一眼:“所长确实不错。”
“处长高看我了。” 明所长竟一脸羞涩。
沈处喝了一口茶,点点头:“好茶。清洌香甜。
我心想:竹桶里装龙井,肯定好喝。
沈处说道:“听明所长说,你爱好广泛,涉猎甚广,连玉器珠宝都是行家。”
我的个爷爷,明所长,你的牛皮吹得没边了。
处惊不变,这点功夫练了差不多五年,遇到这种情况,我一点不怯场。不懂玉器鉴别,但这方面的常识,我还是能夸夸其谈的。
“略知一二,但其三,我就不知道了。”
“大师幽默。沈处边说,边取下手上的一个玉镯交给我,请先生为我看看,这个是真是假?”
我接过,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说道:“似真似假。”
“何以见得?”
“在一个人心不古的时代,造假已经逼近真实,比如,您这玉镯,玉中有血丝,应是纯正的和田玉。
但是,现在的制假贩子为了弄假成真,将牛的大腿割开,埋入玉镯,埋上三两年,再取出来。牛血浸润,慢慢浸入玉石肌理,那血玉,肉眼分辨不出。非得用仪器不可。”
沈处笑道:“万先生真是经验老到。”
我经验老到吗?还不是师父告诫我,干这一行就要成为一部百科全书,我才什么都懂一点。
“有时,假做真时,真亦假。我开始引开话题——谈酒。把邵友祥说的故事,移花接木到自己身上:
“有次跟朋友聚会,喝的是茅台。其中一位问道:你们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大家说口味有点不纯正。
问话的人哈哈大笑,因为他就是茅台酒厂的职员。他总结了一句话,假酒喝多了,把真酒当成假酒。”
沈处哈哈大笑。
我说:“因为我们平时喝的基本上是假酒,建立起一种全假口感,结果喝真茅台,口感就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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