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了一杯茶,坐下。
一宁先发制人,给乔良平一支烟,开口说道:“先跟你扯一下药材收购的事。”
不料乔良平说:“我是种着好玩。为了自己用药方便。”
“好玩?”
一宁想,这又是一个新情况。他种着好玩?好玩还把我们招到家里来?
乔良平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说道:“我种这个药材是和对面乔二麻子对着干。”
“啊?”一宁和建林同时感叹了一声。
一宁问:“说说你为什么是好玩?”
乔良平说:“说来话长。你们两个是外地人,所以,我就和你们说说。我对面那户人家姓乔。这方圆几里都姓乔。论祖先,都是一个祖先。
大约明朝洪武三年,我们的祖先举家迁到这儿。分支发叶,就有了附近几百户人家。所以,我与对面乔家,说到底是一家人。现在隔了多少代也轮不清楚了,本应团结,但事情在十多年前发生了变化。
发生了什么变化呢?对面那户人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叫乔安,一个叫乔平。他们的爹还是个好人,给儿子取名寓意【平安】。
少时候,我们两家也相处和睳,后来,他家大儿子乔安外出,不知不觉之间发了大梦。但不是靠正常生意发的财。靠贩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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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一宁和建林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而是露出不耻之色。
一宁没有问——比如贩毒,政府不打击他们吗之类的问题,而让乔良平说下去。
乔良平把烟头拧灭。继续道,一开始不知道他贩毒,反正不断地寄钱回来。于是他家就建房子。在家的这个乔宁,也就是乔二麻子就渐渐神气起来。
这前面不是有条河吗?河道要整修。乔二麻子就把工程包到手了,有钱送嘛,人家就发包给他。
修河堤赚了钱,他又承包了一个煤矿,更加赚钱。再拉起一支建筑队,在县城包工程。十来年就成了县里的大名人。大富户。”
一宁说:“我懂了,乔二就变成了你们县优秀民营企业家。原始资金都是那个贩毒的哥哥支持的。”
“对,后来,政府发现那个乔安是个毒贩。但一点也不影响乔二麻子。乔二麻子说,我支持政府捉拿我大哥啊,贩毒还行?只要他回来,我第一个举报。你们想,他会举报吗?”
建林说:“原来是这个情况啊。”
乔良平说:“于是,乔二麻子反而成了县里一个先进人物。说他立场坚定,爱憎分明。还让他到处作报告。麻子就更加猖狂。
三年前,县药材公司在我们这块地方扶贫,说这里适合种药材,于是,又送种子,又给贷资金,家家户户就开始种药材。
乔二麻子又来插一手,对本地人说,药材由他来收购,药材公司就不敢压价。很多人相信了他。
我偏不吃他那一套,自己种,一是我给别人治病,自己要药材。二是偏偏不卖给他,他能怎么样?他可以欺负别人。但欺负我,他要借个胆。”
一宁笑道:“你有优势,一是给周围老百姓能治蛇伤,群众基础好。二是他怕你下药。”
乔良平哈哈大笑:“他欺负我,我就让他爬着走。”
建林问道:“爬着走?”
乔良平说:“对。有深仇大恨就可以用【爬药】,给他下点药,在茶水里,在矿泉水里,在饮料里下一点,人不会死,一年一年,就会渐渐佝偻着腰,最后伸不直,也查不出原因,还不会死,这叫【爬着走】。
建林大惊失色。
一宁倒是没事,他绝对相信这种药功。
乔良平见建林脸上有些惶恐之色,笑道:“别怕呢,我说的是有深仇大恨。”
建林才笑道:“我不怕,我跟你是朋友。”
竟然说到了这一步,一宁在心里分析:到这儿收不到药材,除了乔良平肯卖之外,其他人是不敢卖给外人的。其次,乔良平刚才说了,他种的药有一些是自用。
关键的是——乔良平几乎不卖药材,把自己引到这山冲冲里来,是为了什么?
这时,一宁故意问道:“我们在这儿收不到药材?”
乔良平点点头。
这让建林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