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懂这么多?”
“生病久了,自然就懂了。”
男人住院时间确实不短了,算是小监护室元老级病人。
每天听医生护士交接班,那些名词一两天或许不懂,但时间长了,反反复复这些东西,听的耳朵都能磨出茧子。
可以说每次送病人来小监护室,对于男人而言,就是一次学习和提升的机会。
就像新老交替,走走留留,他依旧如地标建筑屹立在小监护室。
“一会给他用上烤灯,灯距40cm,注意术后桡动脉搏动和手指血运情况。”
病人过床,连心电监护。
肖晨光看了一眼生命体征,给护士交代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此时因为麻醉剂减量的缘故,加之过床搬动,刘大庆开始出现躁动。
他嘴里咬着管子,表情痛苦,似乎回忆起当时恐怖的场景。
“丙泊酚、吗啡、咪达唑仑、美托咪定……”
眼见血压节节攀升,很快就到了200mmHg,加上蛛网膜下腔出血造成的剧烈疼痛,肖晨光立马给刘大庆加大了药物剂量。
“爸,没事了,我就在你身边,别怕,我会在这里一直守着你的。”
见到父亲这个样子,刘晓晓俯身安慰,心里却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白天黑夜不停忙碌,治好了那么多病人,却在面对父亲受伤时,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当时父亲一定很痛苦吧……
取出来的那根钢筋,触目惊心,上面还带着父亲的血,让刘晓晓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爸,以后你别忙了,就在家好好养伤,我之前一直很忙,没时间陪你,之前就听你一直讲,想吃我做的老醋花生。”
“酸甜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儿,爸爸,你快好起来,等你醒了,我做给你吃。”
大脑创伤伴蛛网膜下腔出血,父亲什么时候能醒,刘晓晓不知道。
看着父亲前臂手掌上缠的厚厚一层绑带,只露着五根手指在外。
虽然肖主任说过,手术很成功,但这么重的创伤,今后的手臂、手掌的功能肯定会受影响。
刘晓晓已经不敢祈求父亲受伤的手能再握重物。
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活着,每天能多留出时间多陪陪他,比什么都重要。
随着药物起到作用,刘大庆的血压渐渐恢复到正常。
刘晓晓还在一旁安慰,讲述着跟父亲的点滴生活,眼睛通红,豆大的泪珠,顺势落下。
就在这时,刘大庆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他看向面前的晓晓,眼角划过泪痕。
“爸,你醒了?”刘晓晓惊喜道。
虽然刘大庆嘴里插着管子,无无法表达,但眼中的牵挂,透着对女儿浓浓的爱意。
他喜习惯性的抬起右手,想去抚摸女儿的脸颊,就像幼时的晓晓在受了委屈,总会依附在自己身边,倾诉撒娇。
受伤的手掌,缓缓抬起。
手指微微活动,伸展着,想要拂去晓晓脸颊上的泪珠。
父女之间的感情,不用言语,让人感同身受,触动心弦。
这时,正拿着烤灯走来的护士,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他的手…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