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庇护所之外,在这种不安全的夜晚,晚上八点可是丧尸活动的高峰期,还居住在废弃城市里的小群体在这个时候都得缩在家里不能出声。
在上层眼里,哪个群体更有统战价值,需要被优先接受宣传,已经不言而喻。
陈守义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是一次特别的讲话,此时此刻的电视和广播前,有北方炼油厂里的石油工人,有西山矿井里的开采人员,有川渝兵工厂里的工人,有北疆的戍边战士,有藏地的牧民,有两粤的罐头厂操作员,有盛京铁路线上的火车司机,还有在前线的枪林弹雨中舍生忘死的士兵。距离我们最远的一个信号接收源,远在4892公里之外,近万里之遥,那是一个太平洋上的一个前哨站,仅有军民二十七人,站长是一等列兵何千让,即使如此,我也希望能让他们听到祖国的声音。因为我们的国家,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为祖国付出了血泪的同胞。”
不会抛下任何一个同胞,振聋发聩。
此时万里之外的凛冽寒风中,一座建立在冰面上,近乎被积雪掩盖的哨塔里,围坐在广播前收听陈守义讲话的士兵们已经热泪盈眶。
反观林枫这边的难民,虽然也有人开始激动得流泪,但却有更多的嘘声响起,更有甚者直接站起来叫骂。
那些负责维护设备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再次把食指竖在嘴边,做出请他们小声的动作。
多么讽刺,有人应征入伍奔赴万里之遥,承担着死亡的风险为身后的同胞攫取生存的物资。
有人则被困于一座小小的物流中转站,在黑暗之中昏昏度日静候死亡。
当看到“罪魁祸首”出现在电视上时,他们最想做的是搞一部卫星电话打过去,好好地臭骂那个远居天穹之上的大人物一顿。
“我相信你们一定在好奇,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召集所有人一起来看电视、听广播?”
陈守义双手放在桌上交握,略微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因为我要在这里向全国人民做出一份汇报,公布一则重要的消息,那是一个能影响所有人的命运的消息。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停下来、坐下来,耐心地听我向你们完成汇报。
我们无法精准计算有多少人正在收看,但我想一定不会少,为了公布这则消息,我们动用了全国的卫星,组织起了各地最后能联系上的居民,筹备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就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看见、听见。
我们总说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是的,它永远在坚定地向前碾压,就像这场雪灾,凡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但今夜之后,我们将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大夏,一条从我们脚下这片白色土地中苏醒,破土而出的巨龙。
你我正落足于历史的重要拐点上,我很荣幸、也很庆幸能在这里向你们讲述这个秘密。同时我也要邀请你们,与我一起来见证,一起来建设,一起来孵化,最终一起来分享这个新时代的一切荣光!”
他的声音顿挫有序,慷慨激昂中又不失低沉的柔和,像是有一股魔力般,勾动着人们倾听的欲望。
那些吵闹着叫骂的难民也情不自禁地安静下来,重新坐下,好奇又向往地等待着他继续讲述。
此刻的难民们觉得,不管他要说什么,至少是愿意把成果分享给自己了。
新的时代,也许会有新的生机。
“操,突然就燃起来了啊!”刘涵打了个冷颤,一边抚摸脖子上的鸡皮疙瘩,一边朝林枫嘀咕着,“大哥,这稿子不太像咱们国家宣传部门的做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