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正吓得一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把总。
赵一航先是一愣,但当他看到王把总玩味的表情时便知道这并非王把总的真实想法,那险些脱口而出的“好”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王把总露出一丝狞笑:“那伙贼人突袭谷雨和王家小姐,谷雨不幸身死,贼人转而攻击王家小姐,本官身为漕军把总,身负维安缉盗之责,生死关头定然要出手相助,打退贼人救下王家小姐。”
赵一航这才恍然,原来这厮想将便宜占尽,不仅要谷雨的命,还要在王尚书面前卖个大大的人情。王承简是吏部天官,这搭救爱女的恩情,还起来可比真金白银有价值得多。
但王把总绝对想不到的是,自己此行的目的正是为王诗涵而来,而谷雨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他笑了笑:“希望一切如大人所愿。”
王把总皱了皱眉:“荒唐,咱们方才所说不过是为了保障护送之行顺顺利利,哪个神经病盼着贼人闹事的?”
他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撇清了,赵一航假意恭维道:“大人说得极是,各位军爷平安顺利,也是小人所愿。”
“借你吉言。”王把总虚应道。
两人心照不宣地碰了下眼神,赵一航将银票板板正正摆在地上,行礼告退。
一直到五人不见了踪影,王德正蹲在地上将银票捡起来毕恭毕敬地交到王把总手中,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这赵一航出手阔绰,绝非寻常人的手笔,关键处在于他始终不肯吐露自己的身份,大伯,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王把总将那银票一张一张数过:“怕什么,他若是依计行事,不仅可以杀了谷雨,解我心头之恨,还可以借此结交王尚书,他是吏部天官,日后少不了好处。他若是行动出了差池,我什么也没说过,他又没办法抓到我的把柄。再说了,”他扬了扬手中的银票:“他的身份可能是假的,但是这银票可是货真价实的,无论成与不成,这钱进了我王某人的口袋,任谁也拿不回去了。”
王德正方才切实感受过那一摞子银票的重量,眼热地追随着王把总的手,王把总好笑地道:“去安排吧,让咱们自己人上阵,只要做得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王德正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谷雨与王诗涵僵持了片刻,见王诗涵小嘴紧闭就是不说,谷雨忽地伸了伸胳膊,向后躺在墙边:“看来王小姐还是不信任我,毕竟已形同陌路,王小姐警醒着些也是应该的。”
王诗涵料不到他会如此说,樱唇紧咬,脸色纠结:“谷雨,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副惫懒的样子让她感到陌生,谷雨嬉笑道:“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说,我也不问,咱们友好共处,相敬如宾。”
“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吗?”王诗涵白了他一眼。
那娇俏的小模样可爱极了,谷雨索性将眼睛闭上,王诗涵纠结半晌,凑上前揪着他的衣袖:“这件事说出去会害了大牛哥,也会害了他娘,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
谷雨眼也不睁:“是了是了,秘密嘛,不能教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