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个例子,有个玉石摊,你看上一块玉石,知道市场价一千块钱,然后你问摊主多少钱,摊主说二百,你觉得摊主不懂行,自己捡到便宜了。要是摊主说五千,你会觉得摊主太黑心,原本想一千买都得压到八百。
同样道理,这第一口价,我真没办法说,说多说少都不行。
磨磨唧唧半个多小时,我也没心情和老朱打太极,拍卖会的价格虚高,但也不是没有参考价值,拍卖会出什么天价的东西,那就表示资本要炒哪个品类了,我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的卖价差不多两个亿,于是,我咬牙道:“姚师爷说不能低于一亿两千万。”
说话时我一直看着老朱,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是惊还是喜。
“姚师爷和你们开玩笑呢,这东西,没那个价。”
“您出多少钱?”
“九千万,差不多。”
“行。”我一口答应。
老朱的表情有点惊讶。
“九千万真行?”
“必须行呀,三千万我都想卖呢,你给九千万太行了。”
最后一句话纯粹是我恶心老朱的,我知道玩不过他,索性就恶心他,九千万也不少。
我觉得老朱是在帮幕后的唐老板来砍价的,我估计说一个超低的心理价位,林仔肯定会把这个话传到唐老板口中,唐老板该怎么看老朱?
要是以后想和唐老板合作,必须得把老朱这个明白人给搞走,最起码得让唐老板觉得老朱办事不行。
这也是个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办法,我估计下次再来找唐老板卖东西,这边出的价格更低。
那就是下一回的事了,先把这次的钱赚到手再说,许某人的人脉已经差成这样了,也不怕再少个渠道了。
说心里话,九千万的价格并不低,碗洗拍出了1.68亿,宝主得给拍卖公司支付小四千万的手续费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我们少赚了钱,但也省了不少麻烦。
被我恶心的老朱哪能咽下这口气,开始详细地看瓷器,一会裂痕有问题,一会釉色差点意思。
我也不和他多嘴,直接对林仔说:“林哥,下次让你们老板安排个说话算数的人来。”
“毛啊,不是说话价格啦?九千万,我都听见了。”
此时,我觉得林仔就是自己人。
老朱瞪了我一眼,随后笑道:“年轻人,有意思。”
“钱啥时候到账?”
“林仔,给唐老板回话吧。”
说完,老朱盯着我道:“香港可不像你们内地,关系复杂。”
“对呀,要是在内地也不用这么麻烦,姚师爷人脉多广呀。”
老朱刚进门时,我觉得他是个德高望重的学者,打完太极后,我也看明白了,这老头子就是个奸商。
我继续挖苦道:“我们都是干苦大力的,不像朱老有文化,能靠知识赚钱,在唐老板这也不少赚吧,可比我们强多了。”
“查查钱到没到账。”
老朱的声音变得阴冷。
在香港就这点好,银行那边存款很宽松,可以直接把钱打到银行,不需要再通过赌场洗钱。
我给林仔三百万的好处费,我说姚师爷当家,我也没多大权限,实在不好意思。
林仔很高兴,这种人最容易被拿捏,给他面子比给他钱更有效果。
事情办完了,我们也想放松一下,咱在香港有房子,怎么着也得体验一下。
可到地方的时候,我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我们买的房子里面住着其他人,对方说是从开发商手里买的。
要不是有林仔在,里面的住户都想报警,能买得起这样房子的人,其能量不容小觑。
没办法,我们只能离开,人家的地盘,我们都是黑户,不管是玩硬的还是讲道理,我们都没立场。
林仔带我们去了开发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根本就没有我们的购买记录,想要联系原来的销售也联系不上了,人家售楼处根本没有鬼子籍的销售。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姚师爷不仅骗了我们的首付钱,还骗我们还贷款,妈的,我也是贱,为啥非得把贷款都还了。
四驴子更气不过,要去银行查个究竟,明明把钱转到银行账户了,也确实被扣走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们几个不适合长时间在外面逗留,只有花木兰是正规途径来的香港,去银行的事只能交给花木兰。
花木兰去了一趟也没办成,因为得需要本人或者有委托书,最后只能让林仔托人查。
林仔的反馈更让人绝望,说我们和一家金融公司签订了借贷服务,那家金融公司在我们第一次去香港前注册的,我们还完贷款就注销了。
姚师爷,一定是姚师爷。
四驴子骂道:“他妈的,三千万啊,全没了。”
“傻逼,是六千万,房子没了是三千万,咱们损失的钱又是三千万,加起来是六千万。”
花木兰嘲讽道:“这能怪谁,要不是我一直找你们借钱,你们的钱都得被姚师爷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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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说了有用吗?那时候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姚师爷?”
对,确实是这样,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当初拉着你们炒地皮,你们不敢干,现在钱没了,房子也没了,六千万呀,一半的收入没了吧。”
四驴子咬牙道:“不行,姚师爷贪污咱们多少钱了,不能让他白捡便宜。”
“还能咋办?现在打死姚师爷也榨不出钱了。”
“那就吃哑巴亏了呀?”
“没别的办法,人家有咱们的把柄,现在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你心怎么那么大呢?”
我心里苦笑,被坑成这样了,心不大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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