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山坳,晨钟惊飞鸟。巧巧还在房间里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时,张云清和王迎香已经跟着战飞云开始练武了。
按战飞云所说,巧巧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惜不是很努力,除非萧风说话,否则巧巧基本是缺席晨练的。
张云清和王迎香就不同,她俩自从上次经历血战而束手无策后,对练武的事儿很上心,也有较劲比赛的心理,进步也很大。
尤其王迎香,深知自己在萧府的地位比较尴尬,一心能好好表现,出人头地。这种心情就像寒门子弟总想着好好读书好一鸣惊人是一样的。
战飞云给两人纠正着练武的姿势,教给她们运气发力的方法。战飞云没练过兵器,也没法教她们兵器的练法,最近的兵器课都是展宇偶尔过来给上的。
正练得起劲,战飞云刑部上值的时间到了,吃了口饭就匆匆上值去了。两个小姐妹又练了一阵子,巧巧才揉着眼睛跑出来,鼻子闻着香味冲着厨房去了。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萧府门前,开始敲大门。门房里的戚安看了看,正要问话,另一个一起看门的仆从先认出来了。
“张六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戚老爹,这是咱们一起打仗的兄弟,现在听萧大人命令,住在王推官家隔壁的。”
张六三笑着说:“王推官娘子今天过生日,想接王小姐回家去。这不是萧大人放了一辆车在老宅子嘛,我就自告奋勇来了。”
那仆从笑道:“在军队里你就有马不骑,愿意赶车,这下可让你过足瘾了。”
说完赶紧跑去找王迎香,王迎香正在和巧巧比赛喝粥,听完哎呀一声,连连埋怨自己。
“真是的,娘的确是今天生日了,我竟然都给忘了,该死该死。我这就回家去!”
刘雪儿听见了,赶紧让巧娘给准备了一份礼物,交给王迎香带回去,王迎香开开心心地告别了姐妹们,上了张六三的车回家去了。
从萧府到王推官家,并没有太偏僻的路段,都是在街上,张六三又是萧风安排的仆从之一,大家自然不用担心。
王迎香和父母在家里庆祝完生日后,又住了一天,之后就闹腾着要回萧府了。
她在萧府热闹惯了,在家里确实太过冷清。因此父母也没有反对,仍旧请张六三赶车送回去了。
张六三赶车缓缓前行,天色向晚,街上人开始收摊了,王迎香觉得张六三有点不对劲。
张六三本来是个很爱说话的人,之前接她回来时,有问必答,给她讲了不少在军队里的事儿。但现在却格外的沉默。
“六三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今天赶车出去累了吗?”
张六三仍然不说话,王迎香讨了个没趣,也就不说话了。她掀起马车上的帘子往外看,却发现马车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咱们不用走巷子的吧,我记得……”话没说完,一个人影速度极快地从巷子里闪出来,钻进了马车里。
王迎香大骇,刚要张口喊叫,但那人出手极快,一只手迅速地捂在了王迎香的嘴上,王迎香拼命挣扎着,但动作越来越弱,终于放弃了挣扎,眼神也变得呆滞了许多。
那人满意地笑了笑,把嘴贴在王迎香的耳边,轻声说道:“把你手里的东西,放进萧府晚饭的汤里。”
王迎香呆呆地点点头,那人跳下马车,如同幽灵一般地消失在了巷子里。张六三赶着马车,走出了巷子。从赶紧巷子里,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此时路边一个摆茶摊的胖老板已经走进了巷子口,看见迎面出来的马车,后退中假装扶了一下马车,趁机将马车帘子撩起一道缝隙。
看见车里的王迎香安然无恙,胖老板松了口气,退回到自己的茶摊前,继续做生意。
巷子中段一个院子里,两个黑衣人看着马车远去,从院子里走出来,远远地跟着。
“严世藩说萧风的家人朋友,都有锦衣卫的暗桩留意,看来并非虚言。
幸亏我们计划周密,否则搞不好就露了相,到时就麻烦了。你给这小姑娘吃了几个心蛊?”
另一人道:“一个。”
先前一人皱皱眉头:“一个心蛊的力量,会不会太弱了?万一控制不住她怎么办?”
另一人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赶车的那人是个军人,经历过生死,极难控制,咱们一共就带了五个心蛊,在他身上就用了两个。
这次来京城,少土司的目标远大,总得留两个备用。放心吧,对付这个小姑娘,一个心蛊肯定够用了。
再说了,心蛊对人的伤害极大,这小姑娘年幼体弱,我怕她撑不到办完事就会发作,到时就功败垂成了!”
马车来到萧府门口,赶过了一点,两个黑衣人远远地跟着马车,向前快走两步,脸上露出紧张用力的表情,马车缓缓向回退了几步,停在了萧府的大门前。
看门的戚安见是昨天前天来过的张六三,笑着点点头,打开了门。王迎香笨拙的走下马车,也不搭理跟她打招呼的戚安,直愣愣地往院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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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安有些奇怪,王迎香虽是官宦女子,但一直对自己是很有礼貌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心事,所以心情不好吗?
张六三的马车停在萧府门口,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戚安,嘴角微微的颤抖,就像要跟戚安说什么话一样,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戚安奇怪地走出小门:“张六三,你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儿吗?”
张六三的脸微微扭曲,嘴唇哆嗦得更厉害的,但仍然说不出话来,那两个黑衣人又向前走了几步,低下头,双手握紧。
张六三咬着牙,将马车掉过头来,缓缓赶走了。戚安站在原地,不解地摇摇头,回到门里,关上了小门。
一个黑衣人远远地跟在马车的后面离开了,就像用一根无形的鞭子驱赶着张六三一样。另一个则走进了萧府旁边的胡同里,沿着萧府的院墙向前走。
王迎香走过正在操场上练武的张云清和巧巧,张云清叹了口气:“迎香,怎么不在家多呆两天啊?”
巧巧也跟王迎香打招呼:“迎香姐,今天晚上吃包子!我娘包的,可好吃了!吃包子,喝豆腐汤!”
王迎香迟疑一下,站住脚步,缓缓转头看向两人,木讷地露出了笑容,抬起右手挥了挥,然后放下右手,继续往后院走去。
巧巧没在意,继续练棍子,张云清却奇怪地说;“迎香这动作怎么这么奇怪啊,跟个牵线木偶似的。”
巧巧想了想:“大概是前两天练武练狠了吧,上次老爷让我跟着张无心大哥练武,他不歇着我就不能歇,过后我三天都抬不起胳膊来!”
张云清觉得巧巧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继续深究。王迎香穿过中间的房子,来到了最后一排房子,萧府的厨房就在这排房子的外面第一间。
王迎香走进厨房,巧娘和兰娘正在里面忙活着,蒸笼上冒着热气,另一口锅里的汤也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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