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出宁安州, 也就彻底离开天齐国的势力范围。
纪元他们并未直愣愣往南边走,而是要往东南方向。
纪元没记错的话,占城稻就在东南附近。
那占城稻看着没什么稀奇, 没有培育的品种甚至瘦瘦小小, 不过应该有当地农户在种。
从宁安州往东南出发, 一踏出宁安州地界, 就能发现不同。
宁安州到底是天齐国的地界,五十年前整修过,这几年更是大力修缮。
加之这五十年里,多少跟农业更发达的地方有来往,田地都整齐得很。
当然,也因为宁安州五十年没有税收, 日子会好过很多
而这边的小国就不一定了。
摊上好的王室,或许还有活路,摊上恶毒的地主们,日子就很艰难。
更明显的, 大概是这里人烟稀少, 偶尔遇到当地农夫, 也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
纪元一行十三人,都是健壮有力的汉子,大家又骑着马。
纪元领头,更是器宇不凡,旁边的邬人豪也不用说。
纪元知道他们这一行人会很扎眼,所以还特意换了比较旧的衣裳。
只是没想到, 他们的旧衣服放在这, 还是显得不同。
好在他们以收木头做托词,这些农夫们逐渐放下警惕
这里到底靠近天齐国, 而天齐国有不少商贩,都会过来收木头,大家也都习惯了
可村人只觉得这些人挑剔得厉害,看了半天,竟然说木头不够贵重。
“太挑剔。”
纪元听到当地人嘟嘟囔囔,但也不计较,他们的目的确实不是这些木头。
路过田地的时候,还是没有发现传说中的占城稻。
这样一来,就只能继续往更南边走了
纪元好在有地图,心里也有大概的方向。
若不是他自己过来,感觉至少四五年,才能有个结果。
“休息一会吧。”
纪元吩咐道。
他们从七月中旬出发,已经十多天了。
好在一行人谁都不会喊苦。
纪元身边的人,伐木会跟柴烽不用讲,他们一想到那样好的稻种,就忍不住激动。
这是真正能改变所有百姓生活的东西。
一亩地的粮食直接翻倍。
想想都激动得睡不着。
张将军的亲信,其实也差不多。
他们跟着张将军在此驻守,至少也是四年的时间。
这四年里,若本地做出这样的功绩,他们甚至还参与了,到时候会有什么好处,还用讲?
为了自己的前途,这稻种也要找到。
更别说,纪知州亲自带队。
一路再往前走,就不能再去东南方向了,而是顺着道路往南行。
纪元对照过地图,感觉占城稻应该就在如今的河辉国境内。
“接下来就不停了,直接往这边走。”
纪元指了指地图:“去往河辉国。”
众人并无异议,听纪大人的即可。
纪元心道,幸好大家对我这样信任,否则多问一句,为何一定认为在河辉国?那他还要再编理由。
总不能说,这是上辈子的经验之谈?
休息过后,大家在村里买了些干粮,准备日夜兼程。
安全问题基本不用考虑。
十三个骑着马匹的汉子,普通匪贼野兽根本不敢靠近。
但按照纪元的意思,还是避免招人眼,能避开人就避开人。
事实证明,纪元这个决定很有必要。
刚靠近河辉国的村落,就目睹眼前的一幕。
二十多个穿着简单盔甲的兵士竟然横冲直撞,直接跑到农人的家中。
“这是我们刚收的粮食,求求您了,给我们留一点吧。”
“我闺女才八岁,不能抢啊。”
“我家把粮食都给您,求求您了,不要带走他。”
眼看眼前的村民们哭天抢地,纪元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虽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事情发生在眼前,一定要阻止。
纪元的手下们也按捺不住,一声令下,十三个骑着马匹的男人直接冲了出来。
纪元骑术精湛,手里虽然没有惯用的长枪,但从马背上取出一把剑,直接刺向匪兵头目。
邬人豪又从旁边夹击,三下五除二,匪兵头目直接被按住。
伐木会的工人跟兵士们,同样力气十足,把大部分兵匪全都撂倒。
不对比就罢了,对比起来,双方差距实在惊人。
已经被制服的兵匪们,虽然穿着盔甲,但个个瘦瘦小小,形容猥琐。
纪元这边的人,所有人的身板都比对方要结实。
以他们十三人的战斗力,别说对付对方二十多人了,再多来十多个,基本都不是问题。
从身高到体力,甚至技巧,都远超对方。
原本哭喊的百姓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以为新收的粮食要被抢,也以为自家儿女都要被祸害。
怎么神兵天降,来了这样多高大威猛的神人?
“你们是哪里的兵将,为什么要抢本地百姓的粮?!”
柴烽用本地方言呵斥道,邬人豪在旁边形成威慑。
对方从未见过这场面,咬牙道:“我们是天齐国的士兵!你们敢拦我!”
“回头天齐国打过来,别说他们这个村里了,就算是河辉国也要灭国!”
哪?
天齐国?
纪元一行人面带古怪。
纪元走过来,也用本地话问道:“天齐国哪支队伍,上司是谁?在哪个驻守?驻守多久了?本地长官又叫什么。”
对方支支吾吾,他们哪知道这些!
这些人最后也只说出一个地方:“我们是绥许城的士兵!快把我们放了!”
绥许城的士兵?
必然是假话。
虽说绥许城是距离河辉国最近的天齐国城池,但那边过来,至少要七八天。
跑七八天,抢一点点粮食?
怎么可能。
谁知道河辉国边境的村民们却不住点头:“他们就是天齐国的人。”
“我们当地的官员害怕得罪天齐国,所以一直不管。”
村民们也是找到可以诉苦的人,不停地说话,总之一句话,这些人真的是天齐国的士兵,所以不要招惹他们。
“谢谢诸位义士,你们不要惹上麻烦,把他们赶走,我们已经知足了。”
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想让纪元他们受到危险。
那可是天齐国,是庞然大物。
惹怒他们的士兵,到时候就不只是粮食被抢的问题了。
纪元皱眉。
直接对邬人豪道:“搜身。”
看看有没有身份凭证。
便是天齐国的人又怎么样,这么强抢其他国家村民的粮食,就该以军法处置。
但纪元看来,这大概率不是天齐国的人。
天齐国的人到底有些傲气,不屑于跋山涉水来抢点粮食。
宁安州就不说了。
一路弯弯绕绕的,到河辉国至少要二十多天。
便是距离河辉国最近的天齐国边境城池,那也是至少要走七八日的绥许城。
绥许城虽然不算富裕,但距离府城滇州城不算远,人家不至于跑七八天来抢点粮食。
天齐国绥许城的士兵要是听到这事,肯定会被气死。
他们至于那么没出息吗?
所以纪元并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还是要搜身再说。
“有身份契凭!”
四个兵士震惊,也凑了过来。
伐木会的工人同样震惊,不过其中一人道:“这不是天齐国的文字。”
伐木会的六个人虽然识字不多,但也跟着州学上过课,一眼看出问题。
纪元道:“景国的文字。”
这下,真相大白。
景国?
河辉国村民们傻眼了。
怎么又牵扯到景国?
眼前的变故,让在场三方人都始料未及。
当地河辉国百姓,还处在恐慌当中。
他们附近的村子不是头一次被抢,每次都是天齐国兵士,几乎是大家都默认的。
而天齐国的威名自不用说。
河辉国王室听说了,都不敢出兵,生怕当地官员一个不开心,就出兵灭了他们人口不到百万的小小河辉国。
被制服的景国士兵,则在猜测对方是谁。
他们经常过来抢粮抢人,从未出现问题啊。
反正只要打着天齐国的旗号即可,根本没人敢多问。
纪元手下,则怒目而视。
打着他们天齐国的旗号!
实在是可恶!
他们天齐国成背锅侠了?!
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头一次!
此事肯定要解决。
纪元看向河辉国当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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