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夏蒹视线一躲不躲与他对视,却无法控制自己认清目前处于劣势的事实,她只能牢牢地,牢牢地攥紧自己发颤的指尖,“你现在只想杀我一个人,因为有我在,所以对其他人都没有兴趣了的意思吗?”
“自满的话语,”他冰凉的指腹贴上她眼下的那块皮,浅浅摩挲,“夏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呢。”
他说话经常拐着弯表达。
但是也侧面告诉了她,确实如她所言。
夏蒹深呼了一口气,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好的是,她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变成了裴观烛的刀鞘。
只要她还活着,还在裴观烛的身边,他便无法将杀意转移到除她以外的第二个人身上。
坏的是,裴观烛现在发了疯的想要杀掉她。
“你说的这个交易,我不需要,”夏蒹的声音很静,她听着自己咬字格外清晰,“我虽然有讨厌的人,但是并不至于想让对方死,而且我很好奇,”她盯着他漆黑不见光的眼睛,“裴公子提出这个交易,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轻轻“唔”了一声,终于后退了点距离。
“想要得到什么啊......”他冰凉的手捧着她的脸,指尖探过她温热的耳廓,感受到她细微的僵硬。
真像猫。
他凑近看着她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往她耳垂伸过去,反复揉捏着。
少女的耳垂并没有打孔,完整且圆,她浑身都暖,唯独耳垂透着一点软软的凉。
多奇怪啊。
那些词人才子,怎会喜欢给什么天上的月亮路边的花草写诗作画呢?
他们肯定都没有见过他的夏蒹。
“我想要......给你穿耳洞呢。”他道,话语清浅好似情人间呢喃。
“耳洞?”
夏蒹一愣,没想到裴观烛会想要这个。
“嗯,”他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她,“穿耳洞,要用我的方法穿。”
“......你的方法?”夏蒹视线移开,落在他雪白耳垂戴着的两滴如血般的红玉上。
“对,”他唇角微微荡起一点笑,“我曾见过别人穿耳洞呢,和我的方法不太一样。”
夏蒹微微蹙起眉,莫名觉得他的方法一定不是正常人会用的方法。
“但是可惜,”夏蒹拉开些距离,双手不自觉捂住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耳垂,“裴公子提出的交易条件我并不需要,所以你也没机会给我打耳洞了。”
“这样,”他看着她,指腹触上自己的下唇,微微笑起来,“那么,我将交换条件换成告诉你我与那个妇人的关系,你也不想知道吗?”
夏蒹瞪大了眼,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直往上窜。
又来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露的馅。
“夏蒹是在好奇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吗?”
心思被猜了个百发百中,夏蒹心头一凛,极轻的嗯了一声。
“很简单啊,”他心情很好的样子,“你方才那么牢牢盯着她看,视线还总是时不时的落到我身上,我一开始便以为你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你偏偏又很怕她的样子,很奇怪呢。”
“但是这样怕她,却完全,一丝也不想杀了她,啊!”他停顿片晌,眼眶微微睁大看着她,“但我方才和夏蒹你说的交易可是真心的哦!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要听你的指示做你手中的刀子,这样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然而,我却暴露出了完全不想要杀她的意向,是这样吗?”
“嗯,夏蒹真聪明。”
夏蒹:......
他妈的,被他夸聪明可真是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
“人心这样难懂的东西,在裴公子这里却总是这样轻易的就能被看透呢。”夏蒹学着他说话,语气带着不可控制的自嘲。
“不止观察人心,我做什么事情都很轻易啊。”
嘴唇一抖,夏蒹下意识猛地转过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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