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我没带,你会生气吗?”
夏蒹:“......”
好吧,她也没抱希望裴观烛会随身带着,毕竟她们当时也不熟,裴观烛还处在一个随时想要杀掉她的状态。
“这附近貌似也没有太灵验的寺庙了,”夏蒹叹了口气,从衣襟里挑出一根细绳,小指钩着那白色的平安符落到他面前,“我把我的先给裴公子吧,保你平安的。”
兜兜转转,这月白色平安符又被她递了过来,可这次裴观烛却将这枚平安符接了过来。
“为何要给我这个?”
“说是这地方不太平,”夏蒹道,拎起自己颈项上挂着的黑色水晶,“平安符裴公子你留着,我有这个就可以了。”
漆黑的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暗淡的光,裴观烛看着,他以前便注意过她颈项上带着的这块黑色水晶。
“这也能保平安么?”
夏蒹眼神调笑似的看他一眼,“不会,只是这东西会让我觉得很安心。”
“这样。”
手中半黄的枯草被他掌心搓捏,搅在手心里成了一团绿色凝结的草团。
兴许是看到他掌心紧攥,夏蒹歪了下头,有些纳闷,“裴公子手里攥着的是什么东西?”
她走上前来,目光虽极力隐瞒但还是显得十分戒备,捧过他左手,“你松开手让我看看。”
裴观烛幅度极小的歪了下头,漆黑眸子与她对视片刻,缓慢张开了五指。
苍白掌心里躺着几根拧成团的杂草。
兴许是这里的味道就古怪,夏蒹总觉得这些充满着草腥味的杂草也散发着一股怪味,抬起头,裴观烛还保持着方才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目光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看完了?”
“看完了,”夏蒹抿了下唇,感觉自己也是太过多心了,一有点什么异样就总觉得是裴观烛搞的鬼,“裴公子没事的话还是别拔这里的草了,总觉得有股怪味。”
“嗯,也是呢。”他拍了拍手,用帕子将手上的草叶汁擦干净,跟夏蒹一起往回走。
二人刚踏上马车,便被人喊住,“少侠请留步!”
一个身穿蓝衣,下人模样的瘦弱男孩小跑过来。
夏蒹与裴观烛对视一眼。
夏蒹用眼睛扫了一下那个小厮,对裴观烛歪了下头,用肢体表达:你认识的?
裴观烛摇了摇头,“不认识。”
“你是谁?”
“奴是宋小姐手底的下人,”小厮行礼,礼数明显不及裴府下人那般周全,但也还算合规矩,“我们小姐说,今日下午即将到达申城,所以想要少侠届时在身边做一夜贴身护卫。”
“我不去,”裴观烛温柔道,“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位小姐,若再提此类无理的要求,我便将她的舌头给剁下来。”
“哎哎哎!说什么呢!”夏蒹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赶忙下了马车扶稳被吓得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小厮,“你别害怕,他这个人就是比较喜欢开玩笑,他比较幽默。”
“......这样,这样。”小厮哆哆嗦嗦回道。
夏蒹赶忙抓住裴观烛的衣袖,拉着他往一边走,用气声喊他,“怎么回事!当贴身护卫而已,当就当呗?”
“你想让我当?”裴观烛面上带笑,却没什么温度看了过来。
“当一夜贴身护卫而已,又没逼着你跳火坑。”夏蒹不理解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裴观烛压低了眉眼,“你能安心?”
夏蒹:?
不是,裴观烛一直都是个这么奇怪的人吗,怕被人看见他清晨醒来的俗人姿态连夜沐浴更衣,这又担心那位宋小姐如猛虎饿狼,招贴身护卫只是为了他的美貌。
“不是......”夏蒹转过脸来,“这么些日子了,别说你整天待在马车里,就连我整日在外风餐露宿都没见过那位宋小姐的脸,她根本就没往后头来过,明显就是看到你坐着的轿子太显眼了才喊你做贴身侍卫的啊。”
“不是,”裴观烛平静道,“那宋小姐定是不安好意。”
夏蒹:“......”
夏蒹没有吐槽裴观烛的奇怪用语,他说话的措辞总会有些奇怪,却莫名让人能听懂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行行行,不安好意不安好意,那你还去不去?”
裴观烛深深看着她,半晌,才面无表情说出句话。
“你既然这样想让我去,那我便去。”
话落,裴观烛往前走,夏蒹在后头,听见他跟那小厮说了声去。
嘿,真是......
夏蒹看着裴观烛墨发半束的背影,也搞不明白了。
这怎么还忽然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