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无论新郎还是宾相,都特意找了人打听长安婚俗。
从前听人说下婿、催妆,不过是听个新鲜。
如今要亲身参与,才知道其中的门道和风险, “吃过猪肉” 和 “亲身分猪肉” 的体验感,完全是两码事。
顾阳华一想起下婿的环节,就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问道:“下婿不会真打吧?”
南北婚俗差异最大的地方就这儿,江南婚礼从头到尾都其乐融融,哪有这么明晃晃给女婿下马威的环节。
而且他们打听来的消息,下婿时真打出事的不在少数。
有的是娘家人一时没收住手,失手伤了新郎;有的是亲戚里存了坏心,借着下婿故意刁难,把人打得不轻。
事关人身安全,孙安丰哪能不在意!他自小养尊处优,根本不经打。
搓了搓手,语气带着几分忐忑,“还能怎么办?大方点,金瓜子别攥在手里舍不得给,只要给够了,他们总不至于真下狠手。”
顾阳华想了想,又出了个主意:“要不…… 你在喜服里头穿件软甲?这样就算挨打,也能少受点疼。”
孙安丰想都没想就摇头否决了这个馊主意,“那声音还能听吗?”
除了乱世打仗,哪有新郎穿甲迎亲的?
女方下婿的本意就是让新郎肉痛,好让他记着往后不能欺负自家女儿。
若是穿甲去,挨打时 “嘭嘭” 响,跟敲鼓似的,明摆着是防着娘家人,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孙文宴亲临,恐怕都救不回孙安丰这条狗命。
顾阳华也觉得这主意不妥,又琢磨起别的法子,“家姐和冯将军夫人相熟,不知到时提她的名号,是否能手下留情。”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虽说下婿挨打的多是新郎,但也有闹大了连宾相都牵连进去的例子,能多一层保障总是好的。
谁知这话一出,屋里几个深知冯睿达底细的人都沉默了。
众所周知,战场上冯睿达是靠谱的猛将,可到了战场之外,他的可靠性就直线下跌,常常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候还爱凑热闹添乱。
左武卫自己人都不敢打这个包票,说不定一提冯睿达的名号,说不定反倒打得更重呢!
孙安丰也连忙摆手,“这倒不必了,有秦将军和长生呢!”
说着,又环顾四周,疑惑道:“他们呢?”问的是右武卫其他同僚。
秦景和薛留作为宾相,一大早就来了,营里其他将官却到这会儿都还没露面。
难不成是打着卡点来吃席的主意,想躲过帮忙的活?
薛留是直接从家里过来的,也不清楚营里人的去向,不确定地猜测道:“是不是去窦家观礼了?”
长安婚礼都集中在一日,前半程的热闹多在女方家,他们说不定是去那边帮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