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得通了。
傅玉筝嘴角飞出一丝冷笑:“傅景明去户部那边做什么?难不成没银子去赌,干起了上街讹诈的新买卖?”
等等,去哪个地方讹诈不好,为何偏要选择户部附近?
不会是,歪主意打到了她哥哥傅凌皓身上吧?
(哥哥傅凌皓在户部任职)
直觉里头有鬼,傅玉筝一把将手里的资料搁在石桌上,起身就带上几个大丫鬟出门奔赴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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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节约时间,傅玉筝舍弃马车,跨上一匹高头大马就飞驰而去。
不一会,抵达了事发地。
那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客。
包围圈里,傅景明躺在地上,指着邱夫人破口大骂:
“我的腿啊,你撞断了我的腿啊——你男人是四品大官就了不起啦?就可以撞断腿不赔偿啦?”
“滚犊子吧!今儿个,你不赔偿我十万两治腿废,我就闹到刑部去,把你相公的官职给闹掉了!”
傅玉筝:……
呵,傅景明这个无赖,果然够无赖的。
他那双腿明明是两年前断的,现在却要赖在邱夫人头上?
傅玉筝可看不下去,当即坐在马背上揭穿他,扬声喝道:
“傅景明,耍无赖也要有个度,你那伤口一看便是陈年旧伤,你也好意思一股脑儿全赖在邱夫人头上?”
众人回头一看,哟,是高夫人来了。
京城人士哪有不知大房、二房过往恩怨的?纷纷了然,高夫人一定爱听羞辱傅景明的话。
于是乎,那些围观群众开始一边倒地谴责起傅景明:
“高夫人说得对,这傅景明早就摔断了腿,跟今日压根无关!”
“我听闻他没银子医治,今日出门,不会是故意上街来讹诈老实人的吧?”
“还一开口就是十万两,这是穷疯了,逮住人就咬么?”
“哈哈哈——”
霎时,好一通嘲笑声。
傅景明气得脸红脖子粗,他还不算太蠢,晓得傅玉筝一出手,他今日是铁定讹不着十万两了。
但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便一把从地上坐起身来,对着傅玉筝吼道:
“傅玉筝,我好歹是你娘家二哥,你用得着胳膊肘往外拐,跟外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么?”
呵,还自诩娘家二哥。
这是成心恶心人么?
傅玉筝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不屑搭理他,径直把大丫鬟巧梅叫来吩咐道:
“我瞧着邱夫人有些受惊,去仁医堂请个大夫来给她瞧瞧,快去。”
巧梅立马吩咐小厮去办。
傅景明一听,胸膛里的那颗心却活了起来,急急忙忙叫嚷道:
“筝儿,我的好妹妹啊,哥哥我也受伤了!疼得厉害啊!等会儿大夫来了,让他跟我回家,好好帮我治疗一下。”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筝儿,你说是不是?”
傅景明努力拖着伤腿爬过去,爬到傅玉筝的马匹下,企图让傅玉筝出银子,然后他把大夫带回家,好去治疗高烧不断的傅玉萱。
今儿个他出门,本就是想去户部找傅凌皓索要银子给傅玉萱治病的。
结果,傅凌皓外出有事寻不着人。
后来,讹诈邱夫人也没成功。
眼下,只剩下最后一招——以他的伤腿为诱饵,让傅玉筝出银子请大夫了。
可惜,傅玉筝能可怜他?
做梦吧。
傅玉筝一脚踹开傅景明企图拉住她脚踝的手,一个利落翻身,从马匹另一侧跳下了地。
傅玉筝径直走到邱夫人身边,只见眼前的邱夫人面色有些苍白,显而易见被无赖的傅景明吓着了,忙握了握她的手,柔声安慰道:
“邱夫人莫怕,那位傅公子是出了名的无赖。敢讹诈上你,直接报官便是,官府定能给你个公道。”
“堂堂四品大官的夫人,岂能任由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欺负?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此话一出,傅景明整个人都僵了。
傅玉筝这是……要把胳膊肘往外拐坐实了?
要叫来官府,治他个讹诈之罪?
要把他打入大牢关起来?
这,傅景明哪里受得了,急得脸都白了,一张嘴就本能地破口大骂。
可这次,还不等他骂出口,武婢侍画一个上前,就从脏兮兮的地上随手捞起一块烂布,狠狠塞进傅景明嘴里,让他再也发不了声。
不一会,官差来了,一把抓起傅景明就往衙门里拖……
为首的官差悄悄向傅玉筝请示:“高夫人,这位傅公子,定、定个什么罪合、合适?”
傅玉筝白了官差一眼:“当街讹诈四品大员的夫人,该是什么罪就什么罪,秉公执法就成。”
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便是。
为首的官差立马点头,回到衙门给县太爷一说,县太爷思虑良久,直接给判了个——斩立决。
这消息传回傅府时,二房直接炸锅了!
“我二房的独苗啊,不能就这样死了啊。我的儿,我的儿啊——”
爹爹傅啸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一度冲进傅玉萱的病房,在高烧不退的傅玉萱耳畔扯着嗓门哭诉:
“萱儿啊,你快醒醒啊,你仅剩的二哥又要被大房给害死了啊!”
“我苦命的儿啊,你苦命的哥啊,他是为了给萱儿你借医药费,才不小心撞到傅玉筝手里的啊。”
“你二哥就要为你而死了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
一直高烧昏迷的傅玉萱,忽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