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大,就是麻烦,不过你放心,阿兄可以解决。”
“那就好。”方幼眠略略放了一点心。
这件事情起得有些急切,方幼眠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可又觉得她习惯性多心了,毕竟偷盗的事情,在京城这块繁华又鱼龙混杂的地方十分常见,防不胜防。
“对了铺子的事情,可能要耽误几日,因为货物要转移,还要清算账目。”
方幼眠摆手,“不急。”
“我们今日先去祝府...”
一听又要出门,想到昨日那个出嫁的祝家小姐盯着她看的眼神,方时缇就有些有名的做贼心虚,她出声问,“阿姐,我想在家歇息,可不可以不去?”
“自然可以。”方幼眠道,“不过,你既然不舒服就在家中好生歇息,再不能乱跑了,尤其是夜不归家。”
“阿姐放心,我答应了阿姐没有下次,就不会有下次。”她连连保证。
她是不出门了,不过,可以由着小丫鬟代传消息。
“嗯。”方幼眠颔首,“也不是不让你出门,只是要注意时辰,也要注意去玩的场合。”方时缇之前总闷着,如今爱玩,方幼眠也能够理解。
“好。”她颔首点头。
岳芍宁早便备好了吃食等着两人,听到方幼眠说起铺子的事情,她眼珠子一转,顺势把事先预备好的册子给拿出来。
“这是....”吕沁宜在吃蜜瓜,方幼眠接手翻看的。
她嘴里还塞着东西,凑过来看到了铺面,连连噎下了食物,“哇!这是你在京城的铺面么?”
“对,这些都是我所有的,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幼眠和沁宜挑一处供我们做生意使?”
方幼眠看了看,有些觉得奇怪,即便岳芍宁有钱,这也太有钱了...甚至盖过了喻家不少长辈。
京城当中的贵女纵然手头宽裕,却也不至于她这般?
甚至盖过了郡主公主的身价了。
见到方幼眠狐疑蹙眉,岳芍宁端起花茶抿了一口,希望不要被她看出破绽。
她哪里有这个身家,这都是京城当中顶顶好的铺子,有一些铺面还得是早年在瀛京才能拿得下的,放到如今,你即便是有钱都买不到。
别说是她,纵然是她母亲都没有这样好的铺子。
也就是今日晨起的时候,祝应浔给她拿过来的,说是喻凛手上的铺面,因为直接给方幼眠她不会接受,故而让她帮忙周旋,也算是送给她三人了。
看到册子的时候,岳芍宁忍不住惊叹。
大都督追妻,真是大手笔啊,随便出手至少上千万两...啧啧啧。
还这么的曲折委婉送铺子,放眼整个京城都是头一个了吧?
“芍宁,你真是你的铺子啊?”
吕沁宜震惊至极,完全挑花了眼睛,这根本都不用选,每间铺子的地段都极其好,看着格局装潢都不用太废心思,全是上乘的。
册子上面甚至罗列每一间铺子的改动,以及格局装改的策书,还有所用的材料,诸如此类,详细到不能够再详细了。
“是啊是啊。”岳芍宁放下茶盏,“我自己是不能有的,这都是我祖父给我的陪嫁。”
“原来是岳老将军给的。”
吕沁宜信了,岳老将军德高望重,又是朝中重臣,为国效力那么多年,自然手上积蓄不短。
岳芍宁应声说是,实则内心早就嘀嘀咕咕了,她祖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铺子。
“幼眠,你看了许久,可有中意的?”岳芍宁问。
主要还是要方幼眠的主意,毕竟她才是铺子主人想要送的对象。
方幼眠几番翻看对比了,她有两家的铺面很纠结,觉得都不错。
“要不都要了?”岳芍宁提议。
反正又不是她的。
方幼眠摇头,“两间铺面,只怕一时之间难以周全。”
“嗯,幼眠说得对,要不然就玄武大街这一处吧,这条街市最是繁华,虽说和青龙大街是一样,只是...青龙大街有许多的成衣铺面了。”吕沁宜道。
“芍宁觉得呢?”方幼眠问。
“我觉得沁宜说得不错。”
“那就这一处吧,在鼓楼路附近...”
方幼眠对京城的布局不算特别了解,她们两个,一人是常年行商,一个是京城贵女,自幼在这里长大,想来眼力见不错。
“好。”敲定了铺面之后,岳芍宁松了一口气。
而后三人又敲定具体的细节,埋头到一处议论得喋喋不休。
这一忙碌,将近过一个多月了。
转眼的功夫弄下来,许是因为手上事情多,安排充实,方幼眠浑然不觉时日溜走得很快。
因为有吕沁宜和岳芍宁搭把手,事情进行得无比顺利。
这一处的铺面占地宽广,地段特别好,方幼眠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所以最后还是打算按照吕沁宜的想法做成衣衫胭脂水粉铺子,试试水。
岳芍宁有了身孕不方便,前期铺子的改善以及装潢格局她跟着吕沁宜跑的,泥瓦匠功夫很快便做好了,弄剩下的尾巴,吕沁宜说她自己可以搞定。
就让方幼眠抓紧时间负责做针线,至于修缮以及卖买就交给吕沁宜和岳芍宁。
相对于其余成衣铺子,吕沁宜罗列了她们三人成衣铺面的优势,针线绝对是一等一的,这就是根本,除此之外,还引入了一些蜀地以及邦外的花样纹路,做成了新的样式,这些都是京城过往的成衣铺子没有的货色。
至于卖卖,岳芍宁想了想,她在京城当中有不少关系好的手帕交,届时可以让她们过来捧捧场子,京中的姑娘们很喜欢跟着高门贵女买东西,朱钗首饰,簪钗水粉,有她们带头,应当没问题。
话说回来,这一个半月,方幼眠耳根清净不少,她许久没见到喻凛了,不仅是喻凛,就连吕迟叙也没见到。
吕迟叙还是因为那桩盗窃失火的案子,莫名其妙染上了官司,要配合官府查案子,他日日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需要人跟着,此外还有其余铺子的账面需要处理,也是不得脱身。
至于喻凛么...方闻洲说,此次户部和翰林院受命太子肃查百官的科绩,发现了征税的漏洞,朝廷当中有很多人通过此漏洞漏税敛财。
而这些人多半与宁王来往过密,那敛收到手的钱财流向自然不必说了。
这么一大笔庞大的资金全都涌向了宁王,难怪他的王府出手阔绰无比,说不定招兵买马,打造兵器……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方幼眠听了亦是胆颤心惊,方闻洲忙得不可开交,入朝做官没有多久,人都瘦了。
方幼眠心疼给他夹鸡腿,方闻洲边吃边说,幸而他是新官,好歹有个空闲,能够回去,那些个顶头的上司大臣更忙。
眼下之意便是喻凛更不用说了。
陛下情况很糟糕,保不齐随时都会去了,据说很久没醒了,上一次清醒已经是几天之前,宁王住在宫内,喻凛更不能离开了,必得和他周旋。
除此之外,还要让人严抓漏税,更要钦定新税法,查清那些钱财的去向,难怪他不得脱身。
方幼眠想到之前他吃面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晚……
喻凛到底留宿了没有?
总觉得幔帐当中有些他残留的气息,不过,若有似无,仔细闻并没有,恍惚会闻到。
应当是她的错觉吧....这么久过去了,味道早散了,何况,喻凛忙成这样,怎么会有空来?
“.......”
又是紧赶慢赶的小半月过去,方幼眠针线活做得很快,她已经有不少的存货了。
衣裙先上一批,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因为是新铺开业,她打算赠送一些精巧的小玩意。
多是一些在京城摊子买不到的,有一些还是邦外的东西,是由吕沁宜画出来,方幼眠照着做的。
这日,她方去了祝府回来,见到有人在门口逗留,此人身后带着侍卫,一身湛蓝锦袍衬得身姿颀长,他负手而立,仰头看着方宅的匾额。
晃眼一看,方幼眠以为喻凛来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心下竟浮现起一些莫名奇怪的滋味,有些类似于祈盼....
马车停下来之时,方幼眠下去,那名男子闻声转过来。
“幼眠妹妹。”是许久不见的陆如安。
方幼眠动作微顿,心下浮起的情绪落滞。
原来不是喻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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