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心思一念间,颜白回过神来,问道:“祖上何人?”
薛礼回道:“小子先祖薛安都,曾祖父薛荣、祖父薛衍、父亲薛轨!”
颜白扭头看着二囡,轻声道:“丫头,知道薛荣么?”
二囡点了点头:“回师父我知道,薛安都应该是北魏的河东王!”
说罢,二囡抬头看着薛礼道:“薛世兄,我说的对么?”
薛礼害羞地点了点头:“一点没错,河东王正是先祖。”
颜白翻身下马,薛礼见状赶紧迎了过来,很有礼貌地拿过缰绳,主动地帮颜白牵马,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让颜白对薛礼好感顿生,。
颜白朝着薛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薛礼黝黑的面庞瞬间就变成了黑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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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整个人却放松了不少。
“家里怎么样?”
薛礼闻言笑了笑,轻声道:
“阿耶死的早,母亲也早早的走了,家道中落,如今以种田为业,不忙的时候就去挖煤,因为吃得多算是有一膀子气力,一个人可以拿两个人的工钱,一个人养活自己,日子倒也不难。”
颜白听着薛礼轻描淡写的话语,也能感受到些许的悲伤和无奈,一个人养活自己,这份孤独可不好受。
“那你这次来长安?”
薛礼偷偷地看了眼颜白,回道:“这次来长安说是卖皮子,其实就是想看看长安的煤球是什么价格。
不瞒颜侯,自打今年开始,我们那儿的煤石的就不好做了,做的煤球价格上不去,也去问过了衙门,衙门里的人说长安也是这个价。
村里人不信,于是就商议着来长安跑一趟,若是长安的煤石也是这个价格,往后我们就不做了。”
颜白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事儿他其实知道,其实也很简单,山东世家,山西世家插手了,他们已经在慢慢地蚕食这个生意。
根据内府监提供的信息来看,自长安往北,煤石的生意已经逐渐被那些家族控制。
渭河渡口劳工要求涨价的事情都是他们的主意,他们在试探长安的反应,也在试探颜白的反应。
颜白扭头看着薛礼:“问出来了么?和你们那儿一样么?”
薛礼点了点头:
“问出来,价格不一样,长安的一个煤球的价格可以在我们那儿买五个,我们也算了一下,其实价格和当初的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做的就不值钱了……”
两人边走边聊,看着薛礼和宜寿侯走在一起,跟着薛礼一并来长安的一汉子羡慕道:“薛礼这小子的运道来了啊!”
此时长安拔河比赛的第一轮已经开始了。
几日不见面的青雀正在奋力地敲着鼓,鼓点平缓,不急不躁,其余的九支队伍胜负已分,就剩下延康坊和长乐坊。
两坊二百人的大队伍已经拉着绳子僵持了一盏茶。
谢偃见自己这边好多人的胳膊已经微微发抖,他走到李泰身边,轻声道:“越王,差不多了。”
李泰点了点头,鼓槌重重的往鼓面上一敲,延康坊众人突然爆发“嘿”的一声怒吼,鼓槌再次落下,众人又齐声怒吼“嘿”了一声。
“嘿!嘿!嘿!”
鼓点开始加快,延康坊众人的吼叫声也跟着鼓点越来越快,仅仅僵持了十息的时间,长乐坊队伍开始有了乱象……
苏惠一看有戏,一边大吼,一边比划着手势给众人加油打气:“退!退!退!”
人群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令官大声吼道:“延康坊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