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城被颜白等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薛万彻也不由得感叹盛名之下无虚士,自此他也就彻底地甩手不管了,每日早晨出去,太阳落山前再回来。
有时候回来会带着几个人头,有时候回来会带一群傻羊,有时候也会带着一身令人作呕的血气。
灵州城是军城,所行的是军法,令行禁止,非常好管,说不准随地大小便,自此就再也看不到,总的来说屁事儿很少。
所以这里比长安好管多了,颜白捋顺了之后就以巡视的名义到处跑。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站在远处往北望的时候看到的突厥人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
颜白知道他们这是在集结,想利用天气的严寒开始来打一架,想试着看能不能拿下近在眼前的灵州城。
颜白觉得突厥人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城里有八位将军,加上自己就是九位,按照每位将军统兵两千人算,再加上当地兵马,灵州城这里窝着近两万人。
再加上背靠灵州城,只要指挥得当,就算突厥有四万人来也是可以一战。
而且到现在颜白还不知道薛万彻到底有没有火药。
如果他有这玩意,往冲锋的突厥人一扔,那突然而来的巨响就能让突厥人乱了阵脚。
面对突厥人,薛万彻突然就不动了,颜白觉得此刻的他有点像家里准备捕食鸟雀的猫,悄咪咪地趴在那儿等待时机。
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立刻扑出,给予这一群突厥人致命一击。
这么等待了三日,薛万彻突然找到了颜白,笑道:“敢不敢随我出去冲锋一场?”
尽管听到这话让颜白哆嗦一下,可是面子上颜白觉得不能丢,颜白当即拿起马槊站出身来:“有何不敢?要不要比比谁杀得多?”
薛万彻看了看颜白,又伸手掂量了一下颜白的马槊,笑了笑:“好槊,比我用的都好!”
颜白闻言骄傲道:“不算尉迟公爷送我的一柄,我家里还有两柄,这一柄是裴老爷子送我的,我答应他我如果上战场一定会带上,没想到一语成箴,所以就来了!”
“另一柄呢?”
“汉王恪送的,如果下次我上战场我就用他送的!”
薛万彻闻言哈哈大笑:“你比我强,这次没有打完你就想着下一次了。
我记得你在武德殿前射箭很差,我们都休息了你一个人还在练习,英国公都说你没有射箭的天赋,可你依旧听不进去, 却给英国公说什么努力可以战胜天赋?
知道吗?
当时我都看不起你,更看不起你说的努力可以战胜天赋这句话,因为在我看来你小时候没有一个好底子,等到了你现在的年岁说什么都不成了!
说着看了看颜白:“现在看来这几年你一定下功夫,不知道你射箭的功夫练习得如何?”
颜白闻言笑了笑:“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射箭极差,甚至比不了我的学生裴行俭!”
薛万彻闻言又是哈哈哈大笑:“别人知道自己不足都是藏着掖着,要么说得云里雾里的,你倒是有趣,直接大大咧咧地说了讲了出来,跟你说话倒真是舒服。”
说罢,薛万彻看着颜白慢慢地收敛了笑容:“着甲吧,一炷香之后城门口集合,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这些年练得怎么样了!”
颜白点了点头,随后伸开了手,陈林赶紧给颜白束甲,见薛万彻走了出去,陈林担忧道:
“大郎,咱们是粮草兵,你虽然是主将,但不到最后的时刻是不用上阵杀敌。”
“莽撞了是吗?”
颜白笑了笑:“打突厥就是一个“大锅饭”,饭就那么多,咱们这两千人里除了我有资格往锅里伸筷子.
其他人有拿筷子的资格,却没有伸筷子的胆子,为了大伙都能伸筷子去锅里夹点菜吃,我这个领头的就只能去拼一把.
让其余的人少吃点,我们的人有机会多吃点。”
陈林劝诫道:“功劳不重要,能活着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颜白看着窗外:“这是你想的,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军中强者为尊,我们越强可选择的余地越多,我们能活下去的机会也越多,如果我们不够强,那么谁都可以命令我们。
那我们成为炮灰的机会也就越大。而且死了也是白死,都是战死的,刀剑无眼,没有人敢说不是!”
“那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陈林坚定的眼神,颜白点了点头:“好,你骑李晦的马,记得把史仁基也叫上。”
当三人穿戴整齐后,李晦十分不满地咆哮道:“看不起人是吧,看不起人是吧?我李晦虽不敢大言不惭地说勇武,但好歹也是有一膀子气力,你们三个这么做就过分了啊,故意的吧!”
史仁基闻言就把手中的马槊递了过去:“握住尾端,单手平着举起我就换你上!”
李晦闻言讪讪:“我不善使槊,惯用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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