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把求抱抱的颜微微抱在怀里,对着许巷说道:“豆芽菜已经不值钱了,今日后长安的豆子价格会上涨很多。
明日就安排庄子的庄户把存起来的豆子都拉过去卖了,至于想吃豆芽菜的那就留一些,别留太多了,咱们的豆子快收成了!”
许巷点了点头。
颜白继续道:“我走时会从庄子里带走一部分府兵作为我的亲卫,名单我一会写出来给你,你也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所有不愿意去的就不强求,长安万年还有很多人,等兵部文书出来,我会在那儿选,也能挑几个出挑的。
走之后庄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家里的几个小辈也交给你了,费心了!”
许巷笑了笑:“应做之事,家主请放心了!”
颜白看着陈摩诘继续道:“我知道你想去,所以这次我也带着你,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也问问黑狗,跟弟,长脸盘,小圆脸他们的意思,他们懂突厥语,他们如果能帮我就最好了。
你也跟他们说下,明日我就去给他们上户籍,土地还是按庄子的规矩,咱们人少地多,自己去挑一块就是了!”
陈摩诘闻言激动道:“我们几个都愿意去,黑狗他们自然也愿意去,他们的族人可都是死在突厥人手里呢!”
颜白点了点头看着满脸期待的裴行俭道:“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不能去,不要问我为什么,好好学习就行,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上战场,好好听话,莫要耍小性子。”
裴行俭撅起了嘴巴:“知道了!”
颜白最后看着裴茹道:“这家我走后里里外外就交给你了!”
“好!”
出了颜家的大门,裴茹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她怕哭出声来,怕被人听见,又怕不吉利,用手死死地捂着嘴巴,走得飞快。
裴茹拿着一串钥匙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现在她还不能呆在颜家,颜白出征后她才能去颜府里当家了,没有完亲,该避嫌的依旧得避嫌,如果颜白回不来,三年守孝期一过她立刻就是颜白的大夫人。
这一辈子都没有了选择,她不后悔,她只是害怕和担忧。
这是规矩,也是大礼。
红泥知道小娘子为什么哭了,她也终于知道姑爷要去打仗了。
一想到是去战场,一想到姑爷可能会死,红泥难过得放声大哭。
哭声才起来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红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娘子,长这么大小娘子今儿是头一次打她。
“你要哭就滚回长安去哭!”
红泥突然想起来先前在长安的时候见到的,家里有人要出征是不能哭的,只有那些出征后回不来的人才会哭。
她虽然不懂,但却知道不好,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见小娘子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红泥也赶紧去帮忙。
夜色降临。
红泥和裴茹忙着做鞋,做衣服,原本的衣衫都是走一道密密的线,今儿裴茹决定走两道线,她现在给颜白做鹅毛服。
为了更加地暖和,她把去年自己的那件鹅毛衣服给拆了,所有的鹅毛全部都塞到手中的这件衣衫里面。
去突厥是往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但肯定要过冬的,她听老爷子讲过,那里的冬天很冷尤其是刮白毛风的时候。
所以她想着把衣衫做厚一些,想着那时候颜白也能暖和一些。
院子里大黑突然发出一声低吼,随后没叫唤了,裴茹顺着窗户缝一看,只见大黑在看着墙头还在摇尾巴。
裴茹有些不放心,不动声色地拉了拉一根很隐秘的细绳,远处有轻微的铃铛声响起。
裴老九咬着短刃从树林的小屋轻轻地走进了夜色中,在他身后还有一人手拿长矛从另一侧也包了过去。
他们心里很清楚,一旦小姐院子周边出现了男人,尤其是在半夜,那结果就只能有一个,为了小娘子的清誉。
全部都必须悄无声息地弄死。
毛伊罕从墙头滑下身来,用蹩脚的唐话说道:“娘,好像是额祈葛来了!”
话音才落下,就听到裴老九的一声惊呼:“姑爷!”
“滚!”
“喏! ”裴老九捡起刀子起身就跑,边跑边哆嗦,好险啊,刚才险些给姑爷抹了脖子,还好看到姑爷的脸了,不然就出大事儿了。
裴茹闻言赶紧推开窗户,她看到颜白正坐在墙头上冲她笑,裴茹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大黑不叫唤,还冲着人摇尾巴,原来是颜白来了,它就是颜白抱过来看家护院的,敢叫唤才怪呢。
抱着一只白猫壮胆,裴茹才敢走到院中,她扬起头看着颜白,原先是害羞不敢看,现在却突然不害怕了,恨不得刻在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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