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里颜师古是博学的一个人,也是对朝堂风向最清晰的一个人,如果颜师古没教,这颜白好好的万年县不管,跑到长安县的兴禄坊把长孙安业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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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谁信啊?
颜白走到殿中,看着众文武百官,颜白深吸一口气,朝着陛下行礼道:“臣,颜白拜见陛下。”
李二高坐殿上,居高临下,寒声道:“你知道长孙安业是什么人吗?”
“臣知道,长孙安业是反贼,是叛逆!”
李二红着眼睛,怒喝道:“颜白你好大胆子,长孙安业虽然有罪,但也应该由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审判定罪之后才判生死。
你好大胆子,自己的万年县不管,跑到兴禄坊,还翻墙进去把人打死了?你这么做,让朕脸面何存,让国法何堪?”
说罢,叹了口气:“颜白,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实话说来,你为何打死他!”
颜白抬起头掷地有声道:“臣不想打死他的,也没想过打他,谁知道这叛贼把头伸过来让我用砖头打他,臣见他言辞真诚,我想着他总是要被陛下砍头的。
可能这是他临死前的愿望。
死刑犯临死前还吃顿饱饭呢,圣人也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都求我了,我当然得满足他啊,就拍了一砖头!”
朝臣议论纷纷,温大雅忍不住暗暗点头,李孝恭和李绩有些忍不住,只好低下头偷偷地笑,颜师古也放下了担忧,颜白这么做没错,只要咬死叛逆二字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他想不明白颜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二闻言怒火更甚,把案桌拍得砰砰响:“他是激你的,你难道就不知道?你难道就看不出来? 你难道是傻子吗?”
颜白梗着脖子:“臣脑子笨,没看出来!”
“好!”李二咬着牙:“朕暂且信了,那朕再问你,他让你打他,你为何打死他?”
颜白岿然不惧,沉声道:“打了他之后,叛逆又跟说,让我有种就杀了他,臣想了想,臣是有种的。
虽然他的这个要求极其地让人费解,但是臣决定得满足他,反正最后都是死的,臣就把他按在地上,用砖把他拍死了!”
李二狂躁地站起身:“内侍何在?”
剪刀慌忙的站起:“陛下,奴在!”
“如此置国法于不顾的官员,非我百姓之福,去脱了颜白的官衣,摘了颜白的官帽,吏部,即日起除去颜白万年县令一职。
万年县官位待定,等年终官员考核之后朕从中择选可靠之人。”
颜白没有丝毫的波动,等官衣,官帽,挂饰被摘取完毕之后,颜白从怀里掏出张老三口供,双手捧起:
“陛下,事因皆出于此,叛贼长孙安业私通突厥,长乐王妇幼灭门惨案也出自此人之手。
今年年初他就开始挑拨长乐王,长乐王事发之后,因害怕暴露自己,害怕长乐王妻幼在朝会指证他,以粮食,铁器,匠人交换突厥死士。
于今年五月三十一日对他们实行灭口屠杀。
臣今日怒杀长孙安业,也事出有因,在昨日清晨有不下五十突厥死士前往了仙游,他们受长孙安业指使,准备对我颜家实行灭门,对我未过门的妻子欲以禽兽之举。
臣大怒,遂有此举。”
颜白抬起头笑了笑:“我知道陛下为难,但臣不后悔,如果还有机会选择一次,臣就不用砖头了,臣准备用刀片,一刀刀的活剐了他!”
“臣恳请陛下!”颜白双膝跪地:“恳请陛下让我回仙游看看,看看我家阿翁,看看我家幼小,届时无论结果如何,臣自当缚手回京,是生是死,任由陛下发落!”
颜师古闻言双手一抖,一坨大大的墨水滴在已经快写好的起居注上,墨团发散开来。
颜师古把写好的记载揉成一团,塞到怀里,然后重新提笔,他写道:贞观元年十二月戊申,利州都督义安王李孝常长孙安业等谋反……
李二挥挥手,胡凳子内侍躬身退出宫去,他明白,陛下是让他去看看!
颜白感激地俯身拜了下去,在家人的生死前,颜白觉得尊严不要也罢!
李二深深的看了一眼颜白:“来人,把颜白关到大理寺狱中,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审判择日审判!”
没有人给颜白求情,连最喜欢的颜白的河间郡王李孝恭,大师兄温大雅,都没说什么,他们看得很清楚,李二虽然剥夺了颜白的官位,但是却没有让内侍取走他赏赐给颜白的剑。
如今这把剑依旧挂在颜白身上。
说明什么,他们心里清楚,此时不说话的就是最好的,等把义安王谋反的事情解决了,颜白自然也就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