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乾顺赞叹一声,便抛出了自己最终目的。
“朕与尔等子弟亲兵,在此大殿歃血为盟,写下血书。朕再派遣数十路钦差,持此血书,骑快马送至尔等父兄军营之中,搬来勤王救兵,火速来援我大夏国京城兴庆府,各部要齐心合力,共抗那御驾亲征的大宋狗皇帝率兵来攻打朕的京城。”
大殿内的质子们为了求生,自然表现得非常愿意听从夏皇的旨意,争相报名要按夏皇的圣意书写血书,请求自己的父兄率兵出征,赴京勤王,共抗宋敌。
此时,一直在大殿之中观望的舒王李仁礼,这才明白,夏皇行此策,属实比自己所献杀掉这些质子们之计,要高明得太多了。
接下来,李乾顺直接让内侍,捧来了一个未装水的挺大的青瓷笔洗,放在了他的御书案上。
李乾顺右手握着匕首,向自己伸出的左手中指肚上一割上,十数滴鲜血,滴落进了青瓷笔洗内。
“当啷”一声,李乾顺面色不改地将匕首扔到了桌案上。
内侍官立高喊道:“御医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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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早已经准备好的御医,趋步入殿,为夏皇迅速地包扎好了伤口。
大殿内的众子质子们,看到了夏皇如此做法后,心中自然是知道:此诚危险存亡之秋也,大夏皇帝是真被御驾亲征来伐夏的赵官家,给逼得无路可走了,要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一名内侍官双手捧着装有十数滴夏皇龙血的青瓷笔洗,走向众质子们所跪之处。他身后还有五名内侍官,每人各捧着放有一把锋利匕首的一个托盘。
大殿内的众质子们见看此情此景,立明白了夏皇的用意。
这些质子们深感惶恐,大夏国的皇帝为请按兵不动的他们的父兄,竟然不惜大夏天子之龙体,用先放了龙血于笔洗之中。他们为了向夏皇表忠心,自然不放血比尊贵的大夏国天子少啊!
大殿内的二百余名质子,按官阶大小的先后顺序,分成了五人一组,纷纷取来托盘上的匕首,用锋利的匕刃对着自己左腕一割,汨汨鲜血淌向下面盛血的青瓷笔洗内。
而后,他们将右手里握着的匕首,轻轻地放回内侍官捧着的托盘中,再从托盘内早已放好的一大捆干净的布条抽出一条,摁压在左腕的伤口上以止血。
四十余次如此轮番操作,历时近一刻钟,大殿内的二百余名质子都自行放完了血。
站立在大殿内的舒王李仁礼有些手足无措,他请示夏皇也要自行放血汇入那青瓷笔洗内,却被夏国婉拒了。
按夏皇李乾顺的旨意,内侍官把盛满鲜血的笔洗,放在了大殿的中央。
一名小内付拿着长柄银勺,不停地搅拌青瓷笔洗内的鲜血,以防止其凝固。
李乾顺拿出事先写好的范文,交于舒王李仁礼当众朗读,让这大殿内的二百余名质子,稍后就必须按照这个范文的内容,向自己远在各地按兵不动的父兄写出大意如下的血书:
要向自己的父(或兄)言明这封血书,乃是由大夏国皇帝的龙血,与吾的鲜血和众多‘御围六班值’侍从官的鲜血共同组成。若父兄依然按兵不动,坐视御驾亲征的大宋狗皇帝率兵来打京城兴庆府,那么誓死守城、不让寸土的我大夏皇帝将危矣,吾为我大夏皇帝的子弟兵,若兴庆府城破之日,便是吾自刎以谢天下之时……
随后,在夏皇下旨,让早已等在大殿外的另一批宦官入殿。他们分为三队,第一队五人,都捧着一叠叠的宣纸,分发给了大殿内的每一名质子。
第二队十名宦官捧的托盘中,都装着一方方干净的砚台。他们用砚台,从青瓷笔洗中盛来鲜血后,分发给大殿内的质子们。
第三队五名宦官内是拿来了一捆捆的崭新毛笔,分发给了在场质子们。
大殿的二百余名质子,很多人都是亲兄弟,或是堂兄党弟,他们面面相觑,表面不敢直言,但他们心中都清楚:
‘自己按照夏皇写完这封请求自己父(兄)出兵勤王的血书后,若自己的父兄还不出兵来勤王,那么自己必将被夏皇处死;’
‘即便自己的父兄见到这封自己亲笔所写的血书后,真的出兵勤王了,可是行军速度慢了,自己恐怕也有被杀之危;’
‘若是大夏国的京城,提前被宋军攻破了,那么自己也可能被气愤的夏皇所杀……’
这些质子们都清楚,若现在自己不按照夏皇的圣旨,去写血书请求自己的父兄出兵勤王,那么自己将被夏皇立即处斩……
大殿内的二百余名质子,乖乖地把宣纸铺在了平整的“御窑金砖”地面上,跪伏持笔,按夏皇那搬救兵的圣意,写起了血书……
他们写完血书后,吹干后,请求夏皇过目。
心急如焚的李乾顺,哪有闲心看一一观看这些质子们写的血书啊!不过,他还是让手下的精通文墨的数十名内侍官,仔细审核这些质子们血书……
一切完毕后,李乾顺让手下将这些质子们所写血书,分别装入事先准备好的信封内,封闭好信封后,又让掌印内侍官用大夏国的玉玺,在信封的封口处盖上了红色的大印。以让送至的各地方部落首领,确信这是他们的儿子、侄子或兄弟在皇宫大殿内与他这位大夏国夏皇帝共同歃血为盟后,所写的搬救兵的血书。
李乾顺看到一切都做好后,他急召来了四十余名内侍官,并各派给一支十名护卫骑兵,立即出城,将这些质子们所写的血书,送往大夏国内的四十多个地方部落军中……
此时,大殿内那些左腕伤口还是滴血的二百名质子,担心着已失去了夏皇信任的自己,接下来将会被夏皇如何发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