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三十年八月癸丑,八十岁的折彦质病逝于潭州。
……
赵吉回想至此,感叹历史上的折彦质,起起落落,屡遭贬斥,却不改忠君报国的初衷,可谓是秉承忠勇折家的将门家风。
赵吉在心里,记下了折彦质的大名。
他要等到宋军灭掉夏国之后,如果折可求在伐夏之战中侥幸活下来,那么他也不会给历史上叛国降金的折可求有掌握兵权的机会了。
对折可求,朕可先采用明升暗降之策,再学一下太祖皇帝的杯酒释兵权……
而为了安抚府州折家军的人心,朕还是要履行当年宋太祖的诺言;那府州知州最适合的人选,当然就是历史上一生都忠勇爱国的折彦质了。
赵吉的所思所想,其实只是一个呼吸之间。
此时,报事官继续奏报:
“我大宋先锋军,府州两路骑兵,沿黄河东西岸,向北进兵,行至夏国静州南城外十里地的黄河渡口,遭遇夏国两路翔庆军的奋力阻击……”
“两路府州先锋军,与敌鏖战一个时辰,互有伤亡,也未能攻下敌军的静州南城外的黄河东西两岸的渡口……”
“最后,折可求部和折彦质部,皆动用了官家赐给他们的火器营,使用了火药武器后,炸死炸伤守敌甚众,才令尚存的敌军,闻风丧胆,弃渡口驻营而逃……”
赵吉焦急问道:“两路府州先锋军,伤亡如何?斩获又如何呢?”
“启奏官家:府州折可求部杀敌,一千五百余;自损八百!”
“折彦质部,杀敌两千,自损七百!”
赵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接过战报仔细阅读,果然与报事官所言一样。
他看着捷报上所写的文字,仿佛看到了两路大宋折氏先锋军,分别在折可求和折彦质的率领下,与敌军争夺静州城外的黄河东西两岸渡口的激战场景……
府州两路折氏兵马的大宋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在静州城外的黄河两岸渡口前,折氏众儿郞身披铁甲,手握长枪,身背弓箭,骑在战马上,伴着黄河奔流的浪涛声,冲破晨雾,奋勇地冲杀向前,拼命地向敌军驻营地发起一轮轮进攻……
箭矢似雨,马蹄如雷,尘土飞扬,两军交战,杀声震天……
折家军的骑兵,虽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凭借精湛的马术和骁勇的斗志,在战场上占了上风,但是,他们毕竟是进攻一方。
而守卫在静州城外黄河两岸渡口驻地军营内的夏军,他们可凭险据守,占据地利,用弓弩射杀一轮又一轮进攻而来的折家军……
面对如此强敌,黄河东西两岸的折家军先锋军,应该意识到了单凭骑兵的冷兵器进攻,即便是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也未必能取胜,必须利用赵官家赐给他们的火药武器。
虽然,火炮留在了数里外的后队步兵中用牲口拖拽拉运,但折家军的骑兵配备有赵官家赐给他们的手榴弹、火药包。
黄河西岸的折可求,与黄河东岸的折彦质,虽然隔数里宽的滔滔黄河,暂时无法互通音讯;
但是,他们叔侄俩,作为折氏两代名将中的佼佼者,皆意识到了,即便赵官家所赐其部的火药武器有限,也不能再珍惜了,必须要在如此胶着的战场上,迅速用火药武器打破困局,以图出奇制胜。
折可求和折彦质都果断下令,向敌军投掷出了一轮又一轮的手榴弹……
爆炸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给夏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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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守卫在静州城外黄河东西两岸渡口的夏军,军心大乱,溃不成军,弃营而逃……
随后,黄河东西两岸的折彦质和折可求,分别率领本部骑兵,追杀起溃逃的敌军……
……
赵吉在捷报中还看到,折可求和折彦质都按事先得到的密旨而行。
他们把牺牲的宋军兵卒的尸体,就地挖坑,简单掩埋好;
他们却把杀死的夏军兵将,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都扔进了黄河里……
整条黄河,是呈“几”字形的。
它从夏国的西京,即现在的大宋灵州的西城外流过,向北方的静州城外流去,再向北流经夏国的国都兴庆府的东城郊外;
以上这一流域,正是“几”字的第一笔,那个“撇”形的中间部分。
折家军把在静州城外战场上杀死的那三千五百具夏军尸体,都扔进了黄河,它们便可顺流而下,漂流到下游夏国京城兴庆府城外的黄河两岸。
这会给大夏国都的军民,带来恐慌,更能威慑夏军,令夏人军心动摇,士气不振……
赵吉阅毕捷报。
他将这封八百里快马加急的捷报,递给陪同在身边的种师道。
“朕请种老爱卿阅此捷报。”
“微臣师道,谢主隆恩!”
种师道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捷报,兴奋地阅读起来……
赵吉悠悠问道:“朕派出的府州两路先锋军,虽然取得首战大捷,然朕亦忧其孤军深入,极易腹背受敌!”
“种老爱卿,久经沙场,有何高见,可使府州两路先锋军成功,完成朕交给的扫清沿河夏敌的重任,又不会因孤军深入而全军覆没呢?”
种师道沉思少许,立即奏请道:
“微臣师道,请率本部,继府州兵马之后,沿河北进,增援助府州先锋军……”
“哈哈哈……如此,甚好。”赵吉大笑,胸有成竹,却对老将种师道,考问道:
“然则,种老爱卿率部北进,可有速破夏人国都兴庆府之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