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乾道六年,西夏乾佑元年(公元1170年)八月三十,夏仁宗亲率皇宫亲兵,突袭任府,以“通宋攻金”罪名杀掉任得敬,同时把任氏一族全部诛灭,粉碎了任得敬篡权分国的阴谋。
……
“官家?”梁师成看到赵官家捧着任得敬的庆功折奏有些愣神,他小声地提醒一声。
赵吉收回思绪,他对任得敬这种身哪国就祸害哪国的奸恶大败类,已下定了杀之而后快的决心。
他的目光扫过任得敬写书奏折的最后一句后:
“微臣西安州司户参军任得敬,伏请陛下垂鉴,诚惶诚恐,顿首再拜,愿陛下龙体安康,万寿无疆,大宋江山永固,国祚绵长。”
赵吉心中暗骂一句:“任得敬,去你么的!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奸臣,装什么忠良呢?”
不过,他表面却笑呵呵,指着任得敬的奏折,对梁师成说道:
“西安州司户参军任得敬,真是个大‘忠臣’啊!朕欲召其前来,将其留在身边重用!”
梁师成立即奉承道:“官家慧眼识珠啊……”
赵吉轻蔑地一笑,道:
“梁大官,替朕拟旨,宣西安州司户参军任得敬,其属僚任得聪、任得恭、任得仁,一同来此,朕要‘重用’他们!”
“老奴遵旨……”
赵吉才懒得亲笔书写宣召任得敬的圣旨呢,故此才交给梁师成代笔。
梁师成在赵官家的口授下,在圣旨中先表扬了任得敬和其三个弟弟的忠君爱国之行,最后征调‘四任’前来,要委以重用……
赵吉看到梁师成写完圣旨后,他令梁师成退下,让其去挑选宣旨的宦官和百名皇城司亲从官,并嘱托他们骑快马赴西安州,越快越好,速向任得敬宣旨,并速速‘护送’其前来面圣……
梁师成乐呵呵地领旨,退下了……
赵吉知道,无论现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历史上,任得敬与大宦官梁师成没有交往,只要是以任得敬在宋朝时的官职,根本巴结不上梁师成。
而现在,赵吉防着梁师成,就是要让梁师成在挑选手下宦官为钦差时,也不露出他这位大宋皇帝有诛杀任得敬的心思。
做戏要做全套的,让任得敬认为,他的庆功奏折真的打动了赵官家,他也即将要平步青云了。
‘如此,狡猾奸诈的任得敬才会乖乖地来觐见朕,让他满怀喜悦地前来送死……’
赵吉屏退给他按摩的两名宫女,单独召见了随军的皇城司密探中的八名得力干将,让他们奉旨去西安,秘密调查任得敬在任上,是否有违法乱纪、贪赃枉法之事……
八名皇城司密探欣然领旨,奉旨为钦差,立即秘密出灵州行宫,启程向西安州城赶去……
赵吉即便已下定决心要弄死任得敬其及两个亲弟和一个族弟,他也要把他们杀得名正言,把他们永远钉在欺君罔上、贪赃枉法、奸侫贼子的耻辱柱上!
……
梁师成安排完宣旨宦官及护卫之事,回宫付旨时,他并未遇到赵官家派出的那八名皇城司密探。
“官家,老奴皆已按圣意安排妥当,宣调任得敬面圣的钦差及其随从,皆已启程。”
“好!”赵吉悠悠道:“梁大官辛苦了!”
“谢官家,老奴不辛苦。只是……”
“嗯?”赵吉见梁师成犹豫不言的样子,忙问道:
“梁大官,有何事,直说无妨。”
“老奴遵旨。”
老奴回行宫经过后院,看到夏国进献给官家的那位美人,还独自站在院中的烈日下……”
“若不是梁大官提醒,朕差一点就忘记曹氏之事。”
“曹氏就不要呆在朕所居住的这座灵州行宫内了。梁大官,把她按排在行宫外的别院吧!”
“呃?!”梁师成诧异,他万万没有想到,赵官家居然能忍住不贪恋曹氏那样的美色?!
官家不留曹美人在此行宫内,反而要将如此倾城倾国的美人,送出行宫,去别院居住?!
梁师成觉得赵官家愈发高深莫测了。
而赵吉暂时冷落曹氏,是想用‘熬鹰’方式,让曹氏的身心,真正被驯服。
另外,他也从自身安全、堵住岳飞等忠臣的进谏之口、以及怕曹氏暗怀李乾顺的龙种等多方考虑,故此不急着临幸美人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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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官,去选两个激灵的老宫女和两个宦官,去看管监视曹氏,并照料其起居。”
“老奴遵旨……”
……
赵吉休息的这两刻钟内的间隙,就谋划并开始实施起如何收拾未来的叛国大奸臣任得敬了,他风轻云淡地让梁师成将美人曹氏送到这座行宫外的别院。
赵吉下旨,午时末,伐夏的各路宋军的主要将领,入行宫大殿,共议军事……
岳飞也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联合了宗泽、张宾、王贵等人,要向赵官家死谏:千万不要临幸夏皇进献来的美人曹皇妃……
可是,他们赶到赵官家所居的灵州行宫大门前,却看到了大宦官梁师成带领一众宦官和两个老宫女及护卫,正‘押解’着夏国进献来的曹皇妃出宫……
其实,这是赵吉让梁师成提前派出小宦官,打探岳飞等要来开会时,故意演给岳飞等人看的。
宗泽和岳飞等人,向梁师成询问,这是为何?
梁师成当面就大赞赵官家以国事为重,并不想把曹氏留在行宫,而是把曹氏送到距离行宫很远的别院居住……
当时,早已商议好如何劝谏赵官家的宗泽和岳飞等人,顿时就无言了,只能硬硬把早已想好的劝谏之词,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
赵吉在此次军事会议中,通告了伐夏的各路宋军主帅和重要将领,他已经下旨让折可求率领本部兵马为先锋,于今日未时出征……
众将惊讶不已……
而在参与攻克夏国西京的各路宋军共计十五万人马,按赵官家的圣意,暂时在原地体两日后,再按折可求率部打通的伐夏道路,出征直逼夏国国都兴庆府城……
众将对官家的攻伐兴庆府之策,赞佩不已……
……
当日,未时,灵州南城外的府州知州折可求,率领折军家出征……
下午,赵吉开完军事会议,回到原濮王府现为临时行宫的寝宫内,他批阅了一些西北各地送来的奏折……
此时,曹氏被安排进了距离大宋皇帝所居行宫三里外的一座别院内。
她内心忐忑不安。
大宦官梁师成离别之际,说赵官家有旨,罪女曹氏入宋营后,便不应有资格乘坐驷舆和穿着皇妃的华服。
梁师成走时,让手下赶走了曹氏所乘坐的那辆夏皇赐给她的豪华驷舆。
美人曹氏望着简陋的房间,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曾几何时,她是西夏皇宫中的宠妃,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如今落得这般田地!
她哀叹,自己被夏皇无情地抛弃,居然还利用她的娘家人为质进行威胁,逼她这位夏国皇妃,入宋营先勾引上大宋皇帝,取得信任后再毒杀之……
这可是杀人啊!杀得还是大宋的皇帝!
曹氏平生以来,连鸡都不敢杀,也从没有杀过,她无法想象自己如何下得去手杀人,杀的还是大宋皇帝……
曹氏在别院的简陋的小屋内,思绪紊乱,心理即将崩溃。
两名表情冷漠的老宫女入内,先将曹氏身上的华服和罗裙扒掉,为她换上大宋宫女的服饰……
虽然曹氏心有不甘,感觉受辱了,但她明白:此刻的自己已无任何反抗之力。
两个老宫女为曹氏准备了难以下咽的粗茶淡饭……
她强忍着不适,一小口一口地硬咽下粗茶淡饭,以此来充饥。
夜幕降临,别院的小屋内,灯火阑珊,映照出曹氏憔悴而沉思的俏美脸庞。
她坐在简陋的小屋内,久久不能入睡。
她听着窗外的瑟瑟秋风,心中无比挣扎……
‘奴家即便按李乾顺密旨行事,毒杀掉了大宋皇帝,奴家必死,而奴家的娘家人就真的能活命吗?不见得吧?’
‘夏皇李乾顺心狠手毒,奴家按其毒计行事,奴家的身子势必会遭宋皇玷污,而夏皇最为看重其妃子的贞洁,夏皇真的会像他承诺的那样善待奴家的娘家人吗?’
‘可是,赵官家把奴家安排在了别院独居,赵官家先前还当着奴家的面,说他三个月内不会召见奴家,那岂不是违背了夏皇的五日之期吗?’
‘那奴家即便在三个月后,受到赵官家的宠幸,奴家也按计,毒杀了大宋皇帝,那奴家的娘家人恐怕也早就遭到了夏皇的毒手……’
‘即便奴家想尽办法,真的能在五日之内勾引到赵官家,若奴家乘机毒杀了赵官家,就能迫使宋军罢兵停战吗?’
‘也不见得吧?!’
‘即便当今的赵官家突然驾崩了,大宋国不还有太子能继位吗?’
‘大宋新皇,定然要为父报仇,会加倍讨伐夏国……’
‘若当宋军攻克夏国京城时,奴家的娘家九族恐怕都会被宋军给灭了吧?’
‘奴家若向赵官家坦白,奴家能活!奴家的娘家人或许也能活……’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曹氏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高声急呼道:
“奴家有赵官家性命攸关之事,要如实告于官家!”
“奴家要面圣!”
“奴家要面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