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地失守的军情,圣上能信,然则,尔等口中所言,宋军拥有了能“引天雷”的大杀器,俺怕皇帝和满朝文武不信啊!
故此,让尔等一起随之送信新兵回京面圣,做为人证。
以免让圣上误解俺费听元尚谎报军情呢!“
这十人听完费听元尚的话后,吓得冷汗直流,他们面面相觑,浑身发抖。
他们深知,若是自己打了胜仗,要是回到大夏京城面圣,那么皇帝李乾顺定会赏赐给俺们高官厚禄,可是,这种情况回朝面圣,自己就相当于刚刚脱离了宋军的虎口,又入了狼窝啊!
真是凶多吉少啊!
不过,他们也不敢在人家费听氏的地盘上,拒绝费听氏家族中杰出的战将费听元尚的命令。
他们左右为难,一时之间,皆低头不语,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费听元尚冷着脸,安慰道:
“咱们的皇帝,圣明仁慈,若尔等一五一十地将战况军情,奏达圣听,陛下是不会再治罪于尔等的。”
可是,被选出来的这十位幸运儿,根本不信费听元尚的鬼话。西夏国人谁不知道,当今皇帝李乾顺属实圣明,但绝对不仁慈。
这位当今大夏国的皇帝,在二十年前,亲政后就把长年把持朝政的他亲妈即太后一族的朝中高官都杀了,以便能达到真正亲政的目的。
费听元尚说完了那句安慰他们的话后,根本就没有再理睬他们。
“此事就这么定了!来人呐……”
费听元尚立即选出手下二十名子弟骑兵,充当回京的信使。
这二十名子弟骑兵,皆是费听元尚的直系亲属,这里面有他在溥乐城里的四个儿子,最大的儿子二十三岁,最小的儿子才十五岁,还有三个亲弟弟,六个亲侄子,七个堂侄。
西夏的军队单位,大部分还是氏族部落为主要形式的。故此,费听元尚的直系亲属,也在其部之内。
这二十名子弟骑兵来到费听元尚的面前,纷纷请求不要派他们回京城送信,他们要求留下来,保护费听元尚,要与城池共存亡,与宋军决一死战……
费听元尚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
他既感觉到了费听氏族中有这么多悍不畏死的年轻英雄真的可喜可贺;他又很无奈,为了保留下费听氏的英雄火种,他亲自选出的这二十个费听氏族中的年轻人,是家族未来的希望,绝对不能现在就战死在溥乐城中。
费听元尚只是嘴角轻微地上弯后,立即又努力地使嘴角下压,故作大怒道:
“如此十万火急的军情,要送回京城面圣,俺派旁人不放心!尔等再敢耽误时间,推三阻四,当以军法处置!”
这二十名子弟骑兵中,自然也有聪明之人,他们当然明白费听元尚想让他们借回京奏报宋军再度伐夏这十万火急的军报,是为了让他们能尽早脱离这险地的真实用意。
他们眼含热泪,纷纷用党项语告别道:
“父亲,保重……”
“兄长,保重……”
“伯父,保重……”
“叔父,保重……”
……
费听元尚,一挥手,动容道:
“一人三骑,马不停蹄,速去速去!”
“遵令!”
“遵令……”
二十名子弟骑兵得令后,便护送着军报奏折和那十个证人,共计带上九十匹快马,每人骑一匹快马,带着两匹快马备用。
“驾!”
“驾!”
“驾……”
费听元尚目送着这支由三十人和九十匹快马组成的送信骑兵队,扬长而去,空留一片尘沙扬起。
“唉!”他长叹一声,立即回身,下达军令:
“溥乐城紧闭城门,进入紧急战备状态……”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那些被宋军释放回来的俘虏和西夏的逃兵败将,皆言宋军拥有了能“引天雷”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其实他也很想离城去送信啊!
可是,费听元尚知道:当今大夏国的皇帝李乾顺效法汉家官制和军规,治军极其严格,自己及所部兵将未战而弃城逃跑,那么,将是祸牵三族之罪。
费听元尚除了作好战备,亲自巡视城防外,他还一边在心中祈祷着宋军别来攻打他所驻守的溥乐城,他一边让手下文吏修书数封救援信,向离此地较近的数支西夏军告急求援……
……